《都市碎片》#649 非煉金術師第一課

　　的確如此。問與答，查探就是這樣呀！只看提問的對象，是人？是事？抑或是物？如此而已。提出了問題，自然就是憑藉線索與各種情報和信息，找出答案。只不過，丁東自己似乎沒有發現，他是真的把因果都調換了。

　　他總是有了答案，然後提出問題。

　　又或者，比較接近平常人的認知，他是不知怎的確認了結果之後，從結果回溯過程，甚至源頭。在科學範疇上，尤其數學與物理學上，這是慣常的舉證過程，以假設為起點，進行解析。而丁東卻又有些不一樣，他的起點，往往都是無中生有的，不是假設與純粹的推想，而是不知怎樣就是知道了結果，而那已被確認的結果，卻反而讓他疑惑了。

　　精準的說法是，他不是對真相，又或尋找真相，有著與生俱來似的執著。丁東是知道了真相，而真相卻總是令他感疑惑，甚至大感不滿，所以他要尋根究底。

　　這些，丁東自己或許也不自覺。連離初，又或者藍凌輕，似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們比靜璇更了解丁東，比丁東自己更明白他自己。

　　「這就是銀部嗎？不是單純以行動把一些如同空中樓閣，看不見觸不到的念頭實現，更要引導腦裡產生這類天馬行空念頭的那些金部，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產生這樣的想法來？」

　　丁東把抽盡的煙蒂，曲指彈上半空。煙蒂在這片空曠了無數遍的空間裡，布置得疏落得多的鏡面之間，來回彈射。

　　鏡面倒照出來的鏡像，對鏡前的人來說，都是影像，在自身所處的現象世界裡，鏡像都不是真實的存在。

　　這裡所指的真實，就是能夠觸摸得到、觀察得到的物質。

　　然而，煙蒂，哪怕在丁東這片假想真實裡、屬於他的思域當中，相對而言，都只能算是物質。在相對的虛與實的認知上，丁東的想像，應該跳不出現實世界本質上的框架才對。可是，這一刻，非常明顯的是，無論是真與實，抑或虛與幻，對丁東來說，已經沒甚麼分別了……

　　「都一樣嗎？無論甚麼，無論正或反，無論看來怎麼南轅北轍的，其實都一樣？」

　　看著自己投出的煙蒂，如同光線一樣的，在鏡面之間射來彈去的，丁東重重的嘆了口氣。至此，他似乎已完全弄明白，連離初想說的，到底是甚麼。

　　「煉金術最基本的原則，其實早已說明這一點了。」

　　丁東有點懊惱的對自己說。

　　「只不過，實在太難以理解了。畢竟，我們自誕生起，就是一直往與別不同的路向前進，這是人的本性。」

　　「沒有抵觸呢。我們都是那東西的碎片，如果每片都一樣，那東西自己來體驗就好，何必分裂出那許許多多來？」

　　連離初似乎想要安慰丁東，一閃身就在瞬息之間來到丁東身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丁東卻似鬧彆扭，同樣一個閃身，不知怎的就在連離初跟前消失，重新出現在遠處的角落……

　　「瞬移的感覺，很讓人不舒服。」丁東作嘔吐狀！

　　連離初彷彿被逗笑了，索性跌坐在同為鏡面的地面上。

　　「所以，『自由』其實就那麼的純粹？就是人性，就是尋求『不一樣』？」

　　這是丁東不知跳過了多少個步驟，從連離初的說話當中，得出的結論。

　　全是一；一是全。這是煉金術的金科玉律，基本上全是所謂世界的真相。就是因為，看破一切物質的「虛構」之後，就能憑藉本來就是同一樣的東西，「虛構」出任何一種物質來。當中，包括生命。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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