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抉择

曦光还未彻底洒满京城，消息便如风般传遍朝堂：丞相一系被定重罪，判处极刑，皆处死，立即问斩；将军府因军功与南阳的巧妙周旋，从轻发落——夺爵、削职、流放边军效力。家中男丁需前往边疆服役，而女眷及未成年子嗣，免于流放，但全数降为庶民。

南阳静立在将军府前，却暗含几分复杂情绪。她心中清楚，北墨，将军与父亲必须承担家族责任，而自己却因手中证据与闻家力保，被免于流放。命运的天平，在此刻微微倾斜，她能够站在这一侧，却无法让其他人同她一同幸免。

府中庭院，一片肃穆。北墨缓缓迈入将军府，衣袍略显凌乱，但眼神仍然沉稳。他的步伐略显疲惫，却依然稳健。南阳迎上前，心底涌动复杂情绪：敬意、心疼、以及那难以言说的牵挂。

“北墨。”南阳低声唤道。

北墨抬眼，目光与她相触，深沉得像是要将黎明尽数吞没。他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抹温柔与不舍：“阿阳，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南阳微微垂首，轻声道：“北墨，家族的事，总算暂时有了定数，你无需多虑。”

北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必须承担家族的责任。我前往边疆，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你……不应再卷入闻家的苦难。”

南阳抬眼看他，心中复杂难言。她早已明白，此刻的分别，是永别，但她必须镇定，不让情感冲昏头脑。

“北墨……”南阳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法隐藏的坚定，“我明白。既然如此，便各自安好。”

北墨微微一怔，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但随即深深点头：“各自安好……但阿阳，我希望你能记住，无论我身处何地，你永远不必独行。”

朝阳渐渐升起，曦光映出两人相对而立的影子。北墨缓缓伸出手，覆在南阳的手背上，力量沉稳而温暖：“南阳，如果我有来生，若能选择，我愿用一生守护你，哪怕世事无常，哪怕我无法回头。”

南阳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北墨，你我各有归途…”有缘无份

北墨低头看她，深深凝视，目光像是要将她刻入心底：“阿阳，我其实很庆幸自己遇到你，即便未来无法并肩，我也很庆幸，能和你携手走一段路。”

南阳心跳得厉害，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理性与情感，泾渭分明。

微风吹起她的衣袂，也吹散了庭院中沉重的气息。北墨低声说道：“阿阳，记得，无论何时，你自由安好，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南阳轻轻垂眸，心中五味杂陈：“北墨，你……保重。”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北墨微微一笑：“你也是，无论天涯海角，你都应活得自在。”

两人静静对视，像是将无数言语与心意凝聚在这一刻。随后，南阳紧紧抱住了北墨，北墨也回抱着她，他们在晨光中相拥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