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風水土

坐在理髮店飛髮，等候的時候對著一面鏡子。照應著這個屋子的鏡子照應著我，披肩的短髮。我從前想過，披肩到底算長髮還是短髮呢？然後中庸這個詞進入了我的腦海。可是野馬塵埃都在變化啊，天哪。到底怎樣才是中庸，怎樣才是灑脫呢。我在鏡子前比劃，如果有一扇劉海，我的臉會顯得短圓，這樣更鈍。但我又擔心會不會顯得好學生氣，然後我想起selene：有什麼關係，她留齊劉海到現在，超搖滾。我重新留起了童花頭，像中學以來的這八年一樣。

我好像感到沒那麼怯懦。走向地鐵站的時候，我在思考關於對變化的恐懼。我想了想，事實上是我害怕變化，所以不願意承擔做決定的責任。

變化在一種歷史很長的占卜術裡叫“道路”，它擁有全部的元素，火風水土。火是能量，風是永不止息，水是潤澤，土是沉。這時候水有了土的河床，通過風開始被火蒸騰。也就是水的循環了。所以有了變化。

變化好像很危險：比如你出行，遇到“道路”就說明計劃不似預期，這會令人沮喪。因為道路是各種能量匯集的分岔路口，你可能會蕩失路。

但我更喜歡在另一套卡牌裡關於變化的一個註解：自由。也許這是更個人的牌意，但我每次都忍不住說。你可以決意你的去留，你可以來去，像一撮風，像一溜魚。你不用藉助任何顯象去判斷——你是變化本身，是風本身。風才不直來直去；水也有形有聲。大家都有自己的去處，我們都是。像可以決定出門穿酷酷的牛仔衣服，我樂意。

如果從高遠的地方看下來，比星宿高遠。一切是否還受滿月和潮汐的變化影響呢，還是一切本來就是變化的。在變化裡衝撞和在變化裡守舊都是勇氣嗎？

道路的意義是聚散也是離開，它本身有自己的去向，在道路上的人也有自己的動向。因為自由意志，所以游走在道路上，實際上實在變化上變化。是不是就是不變誒。

有一次我被朋友描述像一顆天氣瓶，這讓我快樂了很久。反應外在並作出變化的敏感性讓我得意，雖然這註定讓我比較玻璃。

也許我可以做保持不變的天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