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说声告别,走向新的自己 · 第五天

七日書之五。我曾經瘋狂搜集

溫c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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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故事。

寫下上面幾行之後,我想起,或者猜測他人會想起張惠妹有首類似的歌。偷故事的人嗎?總之,著重在偷,著重在拿走了本不屬於我的⋯⋯或者,我原是胸有成足地認為,那些該是我的?

我也不是很知道。但,撇除「知不知道」的這種後設觀賞位置,它帶有扭曲的評判,我想撇除。在那第一現場,我是怎麼感受的?怎麼行動?就這麼樣來說說看⋯⋯


我想我是有急切想獲得的答案。也許關於那人為什麼那樣?在我小的時候,在我國小國中的時候。也許關於那人又為何如此選擇?在我這輩子儘可能一次與他相遇的時候,在他從未認識我卻突然將某場秘密快速且口頭——亦即不留下其他證據——就交付予我的時候。於是我問。在C的身上企圖找尋B的答案、在F的眼頭循線找L的眉尾⋯⋯我問T不該問的問題,也問E已經煩躁的迴避。我在理應成熟不再發問的年齡,仍像個孩子不斷追尋答案,直到被指稱貪心無比,然我並不這麼覺得,卻也無從否認,因為行為沒有辯駁,行為,只是行為。我知道且清清楚楚知道,我必須這麼做,且一直這樣下去,沒有一天會放手的。

可疑的是,光聽描述,你可能會認為我似是個慌張無比之人,也許說話焦急,也許倉皇冒進,也許總愛打斷別人,或者一沒得到想要的,就哭鬧耍賴或者用上一些技術,使不知哪裡來的人,都能言聽計從。是的,我或許有一些那樣的伎倆,但卻不是張揚的;我更常被形容成:冷靜的、理智的;使人感到安穩卻帶一二三絲沉寂憂鬱,就連笑起來的時候也是。總之,在他人眼中,我幾乎是不說話的,也許在某些人心中,偶爾會漾起燃燒烽台那樣的慾望,好讓我不自覺笑起來時能放鬆,說出三四句言不及義的話來。我是那麼感覺的,在別人沒有明講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們那種慾望,而這很殘酷地,就恰巧是我噤口不言的原因,我了解我能造成什麼影響,就算,我清楚自己沒有傾國美貌,好險,這城市裡也沒有烽火台。台北沒有,花蓮或高雄也沒有。這裡是2025年,雖然許多我們以為遠去的不人道,在世界的角落仍正在進行著,或有餘韻如浸漬於不法液體中過於長時間的皮膚,總之,這裡你以為不該有的東西都有,而你最渴望的,或許是不在。

所以我不說自己,我搜集他與他的故事,總之是外於我的事,好讓自己,與那些慾望保持距離。你能聽懂嗎?我的意思。

我越安靜,別人送來的故事就越多。有時是我也感到有趣的,有時是我避恐不及的。不管是什麼,它們還是都來了。直到我察覺,我也有一點什麼,是真的想說了。

我以為這顆泡泡,要用小指的指甲稍微戳一下,不至於太長太尖,也不至於讓泡泡壁都誤認為那是觸摸,以至於無關緊要⋯⋯結果,泡泡似乎就破了,在我任何一隻手指似乎都尚未碰到它的時候。也許,它感受到了我終於醞釀出了個想要的什麼,感受到了我的眼色,感受到了我開始猶豫而多憋了一秒,多擠出來的一口氣,將它甘願撐破了。泡泡表層原有的滑動彩色光,順著破掉的泡泡壁,慢動作滑落下來,像是陽光下的水霧,漸漸落到地上,閃動的光芒都安靜下來⋯⋯所有的故事,曾經傳到我耳裡的大小瑣事,也都,安靜了下來⋯⋯

#七日書
#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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