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人那狗》电影里的——中式父子的沉默与理解
今天让我真正被触动的,是电影《那山那人那狗》。根据彭见明小说题材改编。
说实话,以前我并不喜欢这种文艺片。我更偏爱战争题材、英雄主义,那些冲突明确、立场清晰的故事。甚至连《Restrepo》这样的只有第一视角的,他中文译名:《雷斯特雷波》这样的,如纪录片的,我都乐此不疲.文艺片在我看来太矫情、太慢、太淡、有些甚至无病呻吟。或者那时候的我:
年轻,心是硬的,不得其解 。中年后,才知用柔软换理解。
真正让我留下印象的文艺,是小李子《革命之路》——那时更多是被表演震住,而不是被生活击中,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生活。直觉让我觉得他可以拿影帝,果不其然,如我所料。自我膨胀过料事如神。裤燃的事,小李子拿小金人是《荒野猎人》
《那山那人那狗》属于中式的“伤痕叙事”。没有什么情节的跌宕起伏,更像是属于某一代人的集体记忆。(我的记忆里还有“一代人”顾城,海子,北岛..那是一个文学时代。)这类作品在当下中国市场并不讨好,因为现在是年轻人主导的时代,效率、刺激、更多即时满足,而这种缓慢、其淡如水的内敛叙事,早已不合时宜,应者寥寥。如此被屏弃的电影在日本截然相反的出奇叫座。日本在经历所谓“断舍离”后的反思,是工业文明摧枯拉朽的,让人开始缅怀农业文明? 不得而知。 现在回头想,很多电影,其实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你有没有走到那个年纪。但恰恰是这种“不合时宜”,才让知道时宜只是年级的问题。
电影大量使用远景、俯拍:湘西的山路、桥、河流、人影。人被放得很小,小到几乎只是风景中的一个点。这种镜头语言,让我想到中国元代以后,中国传统文人的山水画——电影如倪瓒的画,总喜欢大面积留白,空亭,远山,总有一种悲腔。或者如沈周的画溪山行旅图,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人影。人不是主体,只是行走在命运里的尘埃。
电影讲的是送信,其实讲的是一条路。
三天的山路,二百多公里,看似微不足道,平平无奇,却构成了一代人的全部生活。日文片名直译是“山里的邮递”,英文“Postmen in the Mountains”更直接,也更直面残酷。如果,中日英三种语言对比,似乎中文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所以,维特根斯坦才有如此感叹:“语言的边界,才是思想的边界。”
我太喜欢片中反复出现的那座桥了。
这座桥让我想起自己离开的地方,想起新伟农场,想起我走出十队、跨过海军桥的那个瞬间。那时我只想走,走得越远越好——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我走得连鞋带都没系好。
小时候,我并不喜欢回家,也谈不上对父亲有多少感情。新伟农场在我眼里,是旧的、慢的、没有前途的地方。父亲沉默寡言,准确和我的认知沟通不来,说的多是经验与忍耐,我嫌它们命运如此。
——同时也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在检查我的袜子有没有对齐。
后来我真的走远了。离开农场,离开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我曾一度以为,这大山才是困住我的屏障。正如电影里刘烨哲学似的疑问:“山里人为什么要住山里?”我也类似问过自己“我怎么会生在琼中,这个即穷又封闭的大山里?” 我也曾以为——最自由的事情是可以随时吃泡面,而没人管我是否洗碗。
电影里山水画的镜头,有一幕日出。让我想到自己和少时玩伴盛伟文,我们曾赤足,如夸父,追逐过移民队,那山顶的日出。前年,我也曾回到个地理位置上的点,什么都看不到,遮天蔽日尽是槟榔和马占树,身处其中,你说太阳在西边出来,也得信。
直到很多年后,当农场在地图上逐渐变成一个名字,这片土地让我泪流不止(从过去到现在)。当父亲渐渐老去,我才发现,生活正在用另一种方式,把他当年说过的话,一句一句,还给我。这就是《父亲写的散文诗》...突然,想扪心自问 “现在我活成了父亲希望的样子,我会是他的骄傲?”
电影里,父亲和儿子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一点几乎中式父子感情的表达,甚至很多时候,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如谭咏麟式讲不出再见般含蓄,总希望孩子能自我理解。正如,他俩在山路上走的时候,总觉得要有点什么说的,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父亲和孩子的答非所问。我和孩子,又何尝不如此呢?比如,刘烨和他父亲在休息的时候。开始,孩子还有些倔。歇脚时候,他父亲总想叮嘱他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或者极短的几个字,就当叮嘱。这种想靠近,又怕显得多余。很多话在心里打转,最后变成沉默。中国式父爱,大多如此:克制、含蓄、把情绪压在心里,寄希望于“他将来会懂”。怎么都很难如西式顺其自然的说什么“I LOVE YOU DAD ”OR “I LOVE YOU SON ”。中式更讲究教于用,受之渝,而后转换成鱼的立竿见影。比如,在山里遇见打柴人,他父亲告诉他如何给路人让路。中式深层的教育 更像,他长大后可能只会懂得我曾经偷吃的糖果袋在哪里。
又让我想到了,刷视频的时候,偶然,记住了,如一首英文诗。
那段英文回声如此:
When I was 5, my dad knew everything.
When I was 15, my dad didn’t know much.
When I was 25, my dad was out of touch.
When I was 35, maybe dad knew a thing or two.
When I was 45, I wondered what my dad would say.
When I was 55, I wish I had listened to my dad.
这说的不是父亲变聪明了,而是我们终于走到了他的年纪。理解滞后吧!!
电影刘烨子承父业,是父亲的希望?..那时代太淳朴了,不要苛责。任何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牢笼。我也想到自己,那个问题少年,多次被校门拒之。父亲还得拉下老脸去见领导,希望我去胶厂上班。(起码在场部,不用在连队割胶)他得还叮嘱我,你还得学习自考。骑马,不对是起码,还可以靠成人大学。(怎么一看到成人就觉得儿童不宜)有学历,不怕“伊万”,就怕万一将来,可以进机关。我还是没有如他所愿。又让想到我老叔,他也总希望能给孩子,设计好路。也未必如他得偿所愿吧。这些都是电影叙事最重要的冲突,人物和思想上的,才深刻,才表达完整。正如,电影他俩在山上俯视BUS,关于坐车,父亲和孩子争辩的思想交锋。还有父亲把他挂在邮包上的收音机拿下来关掉那首驿动的心,都是时代的思想彼此冲突。这些细致入微,平铺直叙的。在我们的生活里不过尔尔,不足挂齿的东西。不正是体验了生活如此,别是一番滋味。 才与电影同频,所以不用转CHANNEL ...
后来我才意识到,中式父子之间,很多时候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本身被设计成不被说出来的样子。爱被放进责任里,放进叮嘱、沉默和一次次克制之中。父亲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儿子不问,是因为以为自己不需要。等到终于明白时,双方都已经习惯了用沉默代替语言——顺便提醒一句,这种沉默比家里蹲的老猫还执着。
电影里的山路,没有终点。父亲走完了,轮到儿子;儿子走着走着,又成了父亲。很多东西,只有在你站到那个位置上,才会突然安静下来。你才发现:你不是突然想念父亲,而是生活,终于让你听懂了他。——当然,有些时候,我仍然会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笑话我系鞋带的笨拙。
忘记了,给电影狗狗来些只言片语..突然间又含蓄了。 还是感叹一下吧“这要是怎么样的好人家,才能由此良犬相伴..”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