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觀看的一分鐘
IPFS
因緣際會參加了一個工作坊,其一環節是什麼都不用做、站在台上一分鐘,說是台上...也不過是在其他工作坊夥伴面前的一塊空地。
「有人要先來試試看嗎?」經過好像很長又很短、空氣凝結而無聲的片刻,我和另一位夥伴同時舉起了手,我抱著似乎搶了別人位置的歉意上台了。總是在像這樣很奇怪的時刻,身體會有一股力量把自己推出去、推出去的膽量又立刻消聲匿跡,走向台上的我緊張得連東南西北都有些搞不清楚。
「什麼都不要做,」老師說,「行有餘力的話,可以嘗試和人對視」
計時開始,工作坊老師微笑的看著我、其他夥伴們似乎一樣在摸索台下的他們能做些什麼,一尷尬就開始傻笑的我看著眼前光景覺得好笑卻又想阻止自己笑出來,身體啟動了生存本能,不由自主的想要動、手不自覺蜷曲、腳開始軟了,嘴唇很乾、或許眉頭也皺了起來。
一分鐘還沒結束,我有些後悔應該從一開始就數秒,想起可以看人,有人充滿殺氣的回看、有人和我一樣不安的眼神飄忽、也有人直接選擇撇開臉,開始思考別人眼中站在這裡的我是什麼樣子、他們是真的在看還是想著別的事,還是他們一樣在猜台上的我在想什麼。
一分鐘依舊還沒結束,站在台上的唯一的規則就是站著什麼都不要做,現在沒有人會這樣注視著一個什麼都不做的人,即便只有一分鐘,原來什麼都不做更容易產生「我可以什麼都不做嗎?」的慌張、想要填滿這片寂靜,腦中浮現「如果我打破規則會是...」壓下身體想要動起來的未知動能,在我的身體變得更僵硬前,一分鐘到了。
走下台我往夥伴們更後面的位置坐著,站在台上的一分鐘遠超乎一分鐘,夥伴們陸陸續續上台體驗他們被觀看的一分鐘。依然摸不清任由意識流流竄的奇特感受,但我常常想起、甚至有些懷念那樣什麼都不做只是站著的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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