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教會我的事】對我垂涎欲滴的非人少女
前言
我不算是動漫迷。在我年少的時代,看日本漫畫和動畫是日常事,每個小孩都會做;我和其他孩子的分別,頂多是因為親戚關係而接觸過一些不屬主流的漫畫而已。其時,我喜歡看的都是主流的東西,諸如聖鬪士星矢、幽遊白書之類,沉迷過美少女戰士的天王遙罷了。成了大人以後,我和動漫漸行漸遠;那以後的作品再經典我也錯過了。直到最近,因緣際會,喜歡上了鬼滅之刃,才再開始看動漫。
看動漫讓我快樂,也讓我思考。這亦是我想寫這系列的原因;記下那些讓我思緒萬千的作品,以書寫代替遺忘。
《對我垂涎欲滴的非人少女》(日語:私を喰べたい、ひとでなし)執筆時,動漫發布了第八集,漫畫黨表示這算是入戲肉了。畢竟,標榜百合類的這部作品在這以前並沒多少愛情的味道,更別說百合了。
劇透警示 - 故事說的是主角比名子在嚴重事故後痛失父母和兄長,因而心底渴望死去,卻因為種種原因(略。太過分的劇透了。)而不能自殺。暗黑不已的人生因為遇上聲稱要吃掉她的人魚妖怪汐莉而改變;連同『青梅竹馬』好友美胡一起,三個個體軌跡交錯,互相糾纏,也一起面對各種轉折。
無論是漫畫或動畫,都是偏向暗黑的畫風;有點壓抑,卻又不失光芒。
漫畫和動畫皆尚未完結(還遠著了。大概也能納入有生之年系列。)在百合圈裡已是經典必看之列,因著動畫也吸引了圈外不少讀者/觀眾了吧。所以,介紹什麼的,應該有不少人做了。
劇透警示 - 比名子身邊的兩隻妖怪,人魚汐莉和狐妖美胡,性格和行事方式截然不同,但有相同的目標(至少以目前發表了的劇情來說)就是想比名子活久一點。
美胡以青梅竹馬好友的身份,從比名子失去家人開始便守在她的身邊,以陽光般的開朗性格伴著比名子,卻絲毫未能打開她的心,未能改變她想死的渴望。丁點也沒有。
汐莉打開始便說是為了吃下比名子而來。她伴在其身旁,保護她,甚至逗她開心,說是不過為了讓她重新想要活著,令肉質美味,她便能吃下她。這樣離奇的概念,竟為比名子接受,讓根本另有打算的汐莉能大模大樣在其身邊百般討好,逐漸讓比名子意會到了很多扭曲了的思想,甚至有一刻竟然懂得逃避死亡(動畫第八集的情節),更其後認清自己在無意傷害著愛她的『人』
美胡一定會不爽吧!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汐莉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而汐莉亦很清楚表明,那是因為美胡明知比名子要的是什麼,卻一直沒有回應。
對一個想死的人來說,如陽光的光芒不過是吊著性命的弦;光,並沒照亮那被黑暗噬食了的內心。
想起唸大學的時候,我的畢業論文題目本來選的是抑鬱症;我想要思考,抑鬱的人為什麼一方面覺得命運不由自主,卻又把罪責都扛到身上,不斷拷打自己的靈魂。那就是 Paradox of Depression,一個還沒被解釋的謎。然而,當我拿著這樣的題目去㝷找願意指導我的導師時卻處處碰壁,被質疑能力,被嫌棄,被忽視。甚至,有那麼一個教授奇葩地說,為什麼要研究那樣沉重的題目呢?來研究一下 positive psychology 不好嗎?
要死不活的人都沒救了;我們來把力量集中在心靈啦啦隊上不好嗎?
當然不好。
可惜,當時我沒有勇氣這麼說。我放棄了那個題目;當然也沒有研究什麼 positive psychology。就挑了個萬無一失的基礎題目,結束了我心心念念的心理學道路;沒有考研,與心理學從此擦身而過。
大抵,面對如死亡這樣沉重的議題,需要的是面對自我割裂的勇氣和能力。事實上,不單是生死之事,我們在很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採取這種聽起來很積極,實質逃避問題的態度,皆因為這種割裂。
要把比名子殺死,物理上對美胡來說輕而易舉,比名子也不介意為挚友所啃食;但在心理上,這是與自己的慾望相違背的事。
故事美妙之處在於,美胡本身是吃人的狐妖,不單有吃人的天性,且曾經沉醉於殺人為樂,且不問理由。然而,被憎侶降服後的幾百年來,她壓抑吃人的慾望,在過程中漸漸享受並愛上保護人類的這一任務。矛盾的慾望在她的心裡爭持,長年累月下來向保護人類傾側;即便知曉人類生命苦短,終有死去之日,也無法渴望自己庇佑下的任何一人受到傷害,甚或死亡。
你又怎麼讓她,這個幾百年下來終於愛上人類的她,來把看著長大的孩子親手殺死?想也不敢想。既然不敢想像,也就不可能像汐莉那般以欺瞞建構出把比名子吃下的約定,然後以這約定引導比名子活下去。
美胡很通人性,也因此為人性所困;汐莉則不然。
對汐莉而言,她的目標很清晰,也是讓比名子活下去;即便她大抵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執著於這個孩子,更別說能理解自己在孩子身上作的事所帶來的後果。她沒有選擇美胡那般通人性的方式,而是打開始便坦承自己是妖怪,然後利用妖怪的本性作為謊言的框架,誘導比名子接受如此扭曲的約定;大抵,妖怪的思想扭曲才是正常,渴望死亡的比名子對遇上願意殺死自己的妖怪是求之不得,才會跌落這樣的圈套裡。
或許,有時候,扭曲的東西才能打破僵局吧。
漫畫劇情的推進還是有點慢,別說什麼百合戀情,就連讓比名子放開過去的契機也還沒舖墊完成。不過,我還是相當期待作者如何循序漸進地把比名子的心結解開(我依然假設故事有美好的結局);這絕對不是容易處理的轉折,畢竟要讓想死想了十來年的人突然想要生存並不是什麼嘭一聲就能發生的事,也不是一段畸戀便能成事。
另外,雖然漫畫相當清晰地把比名子和汐莉設定為一對,但我個人很喜歡美胡,因此罕有地不介意來個三人行。(最近發現本人極度不喜歡後宮番)不過,跟循人物設定,這並不太可能;甚至,我隱約覺得作者有意撮合美胡和狸貓仔......就看我的gaydar還準不準了。
最後,留一個美胡的可愛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