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民运档案:从大学生到阶下囚(七)
随后他们开始给我在北京的抗议活动补充细节问题,比如有没有人给你拍照,为什么要换宾馆,后面一个问题是因为方便我抗议,我在黄村宾馆发传单而在王府井开展抗议所以选择在格林豪泰光明桥店放一些杂物和抗议物品,而在格林豪泰黄村火车站店就住了一晚用于执行散发传单的活动,然后问完后就开始复盘之前的几个审讯笔录的问题,重新又过了一遍,稍微补充了一些细节,然后就结束了,签字按手印,接着送回侯问室内。这晚由于灯太亮了,我也是在没心思睡觉,便在屋子里踱步,很久之后,我才有了一丝的困意,就躺在防撞板上半梦半醒地眯到了天亮,差不多是墙上的电子钟6.7点的时候。然后天亮了,我在板上又坐了一会,辅警就给我开门了,然后给了我一个中等大小的白馒头,告诉我这是今天的早饭。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确实是累了,他又给了我一杯水,然后我就着水就把馒头吃掉了。吃完后又过了段时间,一个警狗又来了,把我带出候问室,送到了一间比之前大一点的审讯室,然后还是三个警察给我做笔录,一个陪同,一个指导,一个负责,他们先是给了我一张刑拘证,我看了下上面地的信息,有我的名字,大兴看守所的地址,和落款北京市公安局大兴分局的公章,和我的罪名寻衅滋事,他们要求我签名,我只能照办。然后他们把之前的在王府井和前两次在林校路派出所做的笔录全部整合了一遍,然后又问了一遍,最后那个像是领导的站着指导工作的,问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那个做笔录的匪警察地认为没有了,就打印笔录让我签字摁手印,弄完以后把我送回了侯问室。然后过了不多会,来了两个正式的警狗,把我带出了审讯室,带到了审讯区门口,在刷门禁之前给我带上了手铐,是非常难受的背拷。然后直接带到了派出所大院的空地,把我摁进去一辆警车里。然后我问他们只是要干嘛,他们理都不理我,直接发动了汽车,开车了林校路派出所。一路开车,路过门口地一片摆摊卖早餐的地方,然后一路向前开上了北京的高架,开了差不多几十分钟吧,一路无话,下了高架,好像是进了市区,他们一路开车,我发现到了我住的第一个宾馆格林豪泰十里河店附近,他们把我押送下警车,然后背拷着我一左一右押着我进了宾馆,一个警狗去和前台交洽去了,两个押着我在旁边等,没过多久弄好了就带我上了电梯,然后左拐右拐到了我开的第一个房间门口,一个警狗拿了个手机对着,我和押着我的另外两个警狗,我面对着他,背对着门。他拍了几张照片,算是指认犯罪现场。拍完以后,押着我送回了车上,然后在城区开啊开,开到了我开的第二家宾馆格林豪泰光明桥店门口,一个警狗去停车,另外两个押着我下了车,我们进了店,等了一会那个高的警狗停好了车,就过来去和前台接洽,然后知道了我开的房号,就直接上楼了,一路直达门口,这次是他们开门了,我看到里面被翻得一塌糊涂,我留在里面的东西全部被他们弄走了。我瞅了几眼,然后他们就拉着我在床边拍了照片,出门在门口又像之前一样如法炮制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押着我下楼把我弄回了车里。然后他们把我押回了车里,一路开出了城区,上了高架,估计是原路开回了大兴区黄村镇,这次是把我拉到了我散发张贴传单住的那家格林豪泰黄村火车站店那里,期间我一直保持背拷的姿势,非常难受,我还天真地和他们说了,结果是不咸不淡地回了我一句“该,忍着!”,那个时候知道了警狗们是什么货色了。他们先是架着我在门口拍了面对大街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进店,和前台沟通了一下,就拉着我上了电梯,直达旅店层,然后如法炮制,拉着我在门口拍照。这次估计是客房租出去了,没进去拍照,然后出旅店。到了黄村的大街上,外面又来了几辆警车,来了好几个另外的警狗,他们带着我走到了黄村镇的大街上,要求我沿着我散发张贴传单的路线一路“指认现场”,然后我答应了他,但是我随便指了几个地方,根本就不是我散发的位置,他看到了知道我的应对策略,看到我这样反映,他大吼老实点,我说不是给你们指了么,还不满意?他直接破口大骂,“你有胆做,倒是有胆承认啊!”看着这个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直接回复他,“你的逻辑思维有问题,我只是反共,我从来都是承认我的做法的,但是这绝对不意味着我要配合你们迫害我,”
他直接不说话了,哑口无言。然后一个警狗开始试图说服我,说共党里也都是坏人,里面还是有好人的,你要辩证地看待。我直接回怼他,那世界上也没有哪个政府、哪个国家可以产出这么多的伪君子的!然后他就无话可说了。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就那么在街边傻站着,我说你们爱咋样咋样,我愿意陪你们在这里站着,反正有的是时间。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傻站了几十分钟,一言不发。他们估计也实在是知道我的不配合也无可奈何,就把我拉上车,带回了警局,那个时候是下午了。我在候问室百无聊赖地踱步,心里烦躁极了,突然门开了,他们给我头上戴了一个类似于坦克帽地东西,然后拉到了派出所大院里地一个角落,三个警狗二话不说拿出胶皮警棍对着我的悲背上和臀部不停地打,打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实在是痛的不行央求他们别打了,他们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痛殴我,这就是共产党的真面目。然后他们居高临下地告诉我,这是他们对我不配合的“奖励”,我警告他们我出去后会去举报他们,他们告诉我随便告,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打完后,他们原地歇了歇,就把我带回了侯问室,然后给我把帽子摘了。
他们把我拉出了侯问室,然后中饭也没给我吃,我一路饿着回了之前的办案区侯问室,他们把我往里面一关,门一关,就不搭理我了。然后就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一直到晚上天黑,这期间我都在候问室里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然后差不多到了晚上,他们又开门给我了我续了一杯水,给了我一个和早上一样大小的白馒头,就算是我的晚饭了。
期间上了两次厕所。然后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多吧,突然有人来开门了,把我带了出去,一路带到了派出所大院上停着的一辆车上,不是警车,在出发前,给我重新上了手铐,还上了脚镣,脚镣基本和手铐是一样的,把两只脚铐住,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铁链。就这样,我一步一顿地被带到了车上,他们要求我上车,然后一路开出了派出所,期间我坐后排中间,两个各一个便衣警狗,前面两个警察狗。开了没几分钟,到了一家酒店门口。下车我眯着眼看了一下酒店的名字“福喜登”,然后我就被拉进了酒店,他们路过前台没有停留,到了进门第一层右手边的一片客房区,门口有玻璃门禁,他们刷卡进入,然后我被带到了进门左手边最后一间房间,进门我看见靠门廊一侧是一张大床,对面是一个长桌几,上面是一些杂物,卓子右边是一个小一点的茶几,然后最内侧有一扇窗户,窗户旁边靠着大床的位置是一张铁丝小床,他们要求我躺在铁丝床上,留下了三个警狗看我,好像其中有一个是辅警,然后其他就走了,进来的时候我发现别的屋子也关了人,也有人看着。
过了一会,他们说可以睡了,就又拿来两个手铐,他们把我的手铐松开,两只手给我强制拉伸,然后呈现大字型左右各一个手铐,分别靠在床头的栏杆上,固定住我,一开始这个姿势就非常难受,整个手酸痛不易,然后他们在我脚镣直接将的铁环扣成的长链中间加了一个手铐,靠在床尾的扶手栏杆上。恶劣至极,整个人就这么拷着。我觉得太难受了,和他们说能不能不要这样,他们直接不耐烦地回答我一句“忍着”。一开始我还能勉强忍受,后来完全是两个手臂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甚至都醒了无法入睡了,因为太酸痛了(难受)。就这样十分清醒地度过了后半夜,然后一直都睡不着,盼着黎明白天的到来,以便他们能给我松绑。然后就这么等啊等,熬啊熬,终于看着一点点地天亮了,被贴了模糊窗贴的外边露出了亮光,心里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觉得暂时熬出头了。然后又过了几个小时吧,天大亮了,看我的两个警狗在大床上睡着的也醒了,然后才给我松手铐,恢复到了之前的一个手铐,一个脚镣的状态,说实话此刻心里面非常失落,就因为我真诚的异议行为,就要被如此地羞辱,真是厉害了我的墙国!然后这次不同的是,脚镣一端靠在我的右脚上,一端拷在床腿上。非常地没有尊严,就像是拴狗一样,这就是羞辱!
第二天的时候,看我的一个领头的警狗又要和我辩论,他问我凭什么反共,我说当年谭嗣同的老爸是清朝的尚书,他为了真理都要反清,我只是很不赞同共惨党的很多做法,何错之有?他居然对我说现在大家都吃得饱饭,有什么可反的?
我说为了社会变得更好,每个人都有权利发声,他见和我鸡同鸭讲,就直接闭嘴不说了。但之后还是好几次想要劝我认罪,坦白所谓的罪行,还对我说我的事百分百绝对不可能取保,不要有任何幻想,老老实实认罪才是正道!真是虚伪的很。
然后就是无聊的等待,我一共被指定住所监视居住了14天,在这期间我大概做了六七次笔录。简单地介绍下这十几天的经历吧。早饭是一个白馒头和一杯水,偶尔会有一个鸡蛋,中饭是一盒盒饭,晚饭也是一盒盒饭,但是如果碰到做笔录,就必须做完了再吃,有时候干脆就不给我吃了。一开始做笔录是两个一高一胖的两个警狗,他们一开始上来和我接触的套路就是忽悠,来套话,想要用话术来引诱我,看我有没有人指使和他们想要知道的更多细节。一开始就是想通过假意聊天,来套我的话,故意拉近距离忽悠我。一开始聊我的家庭,然后聊我的学习,各种套近乎,然后甚至是对我说要是表现好,可以给检察院写求情信(事实上通过后面和狱友的聊天,发现全部都是谎言),对我说坦白从宽,也不知道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我也不能翻脸,因为人在屋檐下便不得不低头,我就只能和他们虚与委蛇,假装配合,实际上快被他们的假惺惺恶心吐了。 作者:思考的韭菜(本名乐恺安,曾因政治言行被中共国警方刑囚两年,后在国内遭匪警持续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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