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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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

奉 至仁至慈的 安拉之名。

「幹，我要大便。」

下課鐘響，腸胃一陣翻攪。我從漆黑的教室醒來，意識逐漸甦醒，扶著桌椅走向微光的門口。

「肚子好痛。」

走廊上摸著下腹緩行，廁所在前面的樓梯上去後右邊那裡。

「這樓只有女廁到底是幹什麼東西啊。」

站在樓梯底部，遊戲開始。我數了下樓梯一共 33 階。我不知道是哪條狗設計這棟樓的廁所位置， 或是我為什麼得爬這樓梯，或是樓梯到底是人類一個什麼詭異的發明物。但現在有更大的問題 ── 我闔上眼 ── 我該怎麼爬這樓梯？

1 - 1 - 1 - 1？

無趣，你的人生可以好玩一點嗎？

不然 2 - 2 - 2 - 2？

不行，我撐不到第三個 2 ，要就全部都 2 好嗎？

啊不然 3 - 3 - 3 - 3？

不可能的事情可以閉嘴嗎？禁止遙不可及的夢話謝謝。

啊不然乾脆 4 - 5 - 6 - 7？

告訴你摔死你屎也不用拉了，留在裡面直接整組一起換掉。

我真的要用這麼糞的方式死去？

不是等下，有人在看我，我卡在走廊這邊是不是會被靠北 ──

1 - 2 - 3 - 2：

「你想玩什麼拳擊是不是，很跩嘛，讀完大學再搞那些有的沒的啦。」

5 - 4 - 8 - 7：

「笑死，小丑，他這樣也行？」

5 - 5 - 5 - 5：

「躺著嗚嗚嗚也沒人會來救你的小孩。」

不是等下，等下數學課我到底講義寫了沒，我好像寫了沒帶喔到底啦啊他們兩個每天吵我是要怎樣都他們害 ──

6 - 6 - 6 - 6？

「信什麼撒旦教，你很酷嘛，就你不一樣嘛。」

不然 0 - 0 - 0 - 0？

不是等下，這好像就我，要上課了 ──

然後好像，我聽到上課鐘響，和樓上傳來別人的沖水聲，加上像喇叭還是警鈴那樣的一聲尖鳴。

我張開眼徬徨張望四周，空無一人。

我只是想上廁所，我只是必須上廁所。潛意識彷彿始終知道，上了樓梯等待我的僅有愉悅的事物 ，但我猶疑，我怕，所以從未踏上任何一階。

轉眼間眼前的樓梯和周圍的牆壁化為像素那樣的小磚落下，整個校園變成軟脆的紙板一般垮下。

像末日一樣，像收尾的舞台劇。留下一片翠綠的草原，和壯大、熾熱、正午的一顆太陽。

彷彿要審判我一般。這是什麼？

──────────

從夢中驚醒，我在家裡，床上，睡覺，半夜。

「肚子好痛。」

腹中一陣絞痛，我在漆黑的房中扶著桌椅爬起，逐漸走向微光的門口。

「廁所，在樓下。有 33 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