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消融的一刻
IPFS
前段時間連綿一周都在下雨,雨停後推開門的瞬間看見萬物更鮮明的色彩,不知道雨水褪去的是空氣裡的塵土抑或眼睛對於日常事物的繭。我時常覺得城市人像走在自己的倉鼠球,不需要太關注通勤路途發生的事情,眼睛甚至不用看路只需要盯著手機,腿好像有肌肉記憶知道哪一站要下車,要在哪個路口轉彎。好像必須要用一些劑量的麻木和视而不见才能隔绝某种痛苦。
人好像總是等著一個契機去改變,新的一周,新工作,新地方,好像從坡上滾一個輪子不碰到小土包或小石子就會直溜溜地沿着坡的轨迹滚。然后去旅行的时候从自己厚厚的壳里探出頭來,好像新生兒第一次睜眼看世界,看什麼都新奇,感歎為什麼我不能活成這樣。不知道為何想起上學的時候讀過一篇E.B.White寫他搬家的散文,他說人開始新生活的時候會變得像剛褪了殼的龍蝦,一時間變得柔軟而脆弱。
我有時候想人好像活在自己的肌肉記憶所構建的生活軌跡裡。肌肉記憶在全人類練習成就完美的浪潮裡被讚頌,熟能生巧的庖丁才能真正有effortless和鬆弛感,但好像久而久之剝奪了新鮮和興奮,其所形成的軌跡反而變成囚籠,讓人懷念一些生手時期無傷大雅的如履薄冰。
如果熱水澡可以沖去污垢,消融疲倦,或許也可以順便軟一軟我的繭,讓我觸碰一些新鮮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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