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天隨想
本打算今天去花墟再買一盆羅勒,最好是金不換,剛好冰箱裏有新買的瘦牛肉末,想著哪天可以做打抛飯。在露臺上發了一陣呆,涼快得有點秋意,竟不像八月,被夾著細雨的猛風一吹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挂了一號颱風,想起去花墟要走二十來分鐘只好作罷。
對花墟總是抱著一種一廂情願的浪漫化聯想。以前看到「墟」總聯想到被廢棄、隨意堆砌的無人之地。來了香港以後才知道「墟」也用作市集。上學的時候有一兩次拉著室友去花墟逛逛,從太子警署附近的地鐵口出來再走幾步,見到街口的大型批發店開始的一片深綠便知這就是了。學生不會給這樣的休閑活動付多少預算,我們走馬觀花地路過賣精緻昂貴花束和大型盆栽的店鋪,在小店獵尋一些價目兩位數又合乎宿舍氣質的目標。室友買了幾支特價的芍藥,放在床頭的空酒瓶裏;我買了一盒苔蘚自己捏苔蘚球,和窗臺上的現有住客—發芽的姜作伴。
後來又搬回九龍的時候,每隔幾個月心裏就會浮出去花墟的念頭。去了兩三次以後發現植物種類總是變來變去,才知道花市不但遵循植物的季節興衰,也根據都市人的節慶日曆轉變供應。在香港待久了,好像一年只有暖暖的冬天和三倍長的夏天,我喜歡去一切可以讓我感知到季節變化的地方,比如街市,果欄,還有花墟,好像一下可以重振對季節的感知,覺得和節律對齊。(此處要剔除優衣庫)
上一次去的時候買了一小盆龜背竹,兩株擠在一個小盆裏,放在陽臺一陣不知道是乾還是曬總是耷拉著葉片。前一段時間給他倆分了兩盆,想著是不是空間太狹隘伸展不開。沒過幾天刮了八號颱風,第二天一早想起去陽臺看,只剩下一株半裸露著根躺在灑落一地的土裏,另一株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冲乾净根上的土,放在瓶子裏放進房間,過了兩天它竟又容光煥發起來,開始生出小小的白色的新根。
即便還是在植物殺手的新手村裏關關難過關關過,我還在期待著去花墟。在那兒人總是期盼著什麽,慶祝著什麽,為新新舊舊的生活尋覓新伙伴,不知道懷抱著的是一瞬的綻放或是長久的鮮活。即便是片刻的向生,亦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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