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共和：从游戏机制到权力制衡的现代政治设计》

《代码共和：从游戏机制到权力制衡的现代政治设计》

作者：小菜hi

指望“折人王”的所谓“善心”“宏愿”是毫无意义的，是前现代的病理。关键在来自于公民主权的机制化、程序化的权力约束，关键在确保公权力受到公民主权的定期授权和持续制衡，而不在权力者个人的德性。

游戏开发者常有这样一个设计思路，把玩家个人利益跟系统利益绑定在一起。比如牧场游戏，把喂食看家狗狗设定为每日任务，玩家要得每日活跃点，就不能让狗狗受饿。这不取决于玩家个人发心，不看玩家是善良还是功利，而是凭这个利益捆绑机制，或者说自动化防傻防恶机制，凭这行代码：if (feedDog) { addPoints(); }，让做正确的事对玩家最有利，做错误的事则无利可图甚至受损。不妄想着指望其“人性”，而是凭自动化的机制引导和约束玩家的行为。

对于公权力，也该如此约束，也要设计一套基于公民主权的激励与约束系统，或自动化防傻防恶机制。核心便是授权机制，公民主权授权公权力，正如游戏开发者赋予玩家任务。权力必须来源于公民主权者的定期自由选举，对应的代码为：if (electionDay) { grantPower(); }。这并非一次性的授权，而是定期的合约续签，迫使公权力必须持续不断地向公民主权者自证其价值，否则其权柄将被公民主权收回。这使得公权力在本质上成为一项有期限的、可收回的委托，而非一劳永逸的占有。

请注意，在上边的比喻中，并非把公民主权者比作玩家或看家狗狗。公民主权者是游戏开发者，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修改者及最终拥有者。而需要受明晰的游戏规则——而非任何混沌的道德律——约束的公权力才是玩家，其必须在游戏开发者所制定的规则内行动。而喂食看家狗狗，即维护基础设施，则是公民主权委托给公权力的职责。活跃点则对应权力授予与连任资格。

这套由公民主权设计的自动化激励与约束系统，其枢要在于形成一个强大的公民主权吸引子，使得公权力始终绕之动态平衡地运行。好比一个物理系统，每当出现试图将其拉离平衡点的力时，系统内置的机制便会发力将其拉回。

一个现实的例证是，特朗普作为一个行政效能吸引子，企图扩大行政权，屡屡对美国的政治系统施力，使其偏离公民主权吸引子，而立法、司法部门这两个吸引子总能及时发力制衡之，使得系统始终围绕着公民主权吸引子这一引力中心，进行极限环周期性震荡。这好比一个地球-卫星系统，公民主权是拥有核心引力的地球，公权力则是围绕其运行的人造卫星。当卫星因外力而轨道偏移，系统内置的推进器便会自动点火，将其推回稳定轨道。这种持续的轨道微调，恰恰证明该系统在正常履行其设计功能，而非所谓失灵。

最后，对公权力保持恒持而审慎的制度性怀疑，并对公民主权者自己设计并持续地运维、改进这些制度的能力，抱有递归理性的信心——我们的理性固然有限，但在开源环境中，正可发展出自我迭代与持续优化的能力——这点可谓现代政治智慧的精髓。反观一些罹患左派怀乡病的前现代理论家，总做着自己成为掌握了绝对权力的“折人王”之后，凭着自己那点危脆如聚沫的“宏愿”和“善心”，对现代公民主权者加以普遍折磨的前现代春秋妄梦。

按托德・麦高恩的喜剧理论，这些前现代理论家的春秋妄梦，属于虚假过剩催生核心匮乏，用权力妄想的过剩，来掩盖这权力在现实合法性（无正当来源）和可操作性（无实现路径及可持续性）上的双重匮乏，与卓别林《大独裁者》中的亨克尔同属一类。一个蹩脚的演员在舞台上扮演国王，力竭声沙，动作浮夸，但台下所有人都知道，其顶戴的王冠是纸糊的，其蹲踞的宝座是塑料的。其越是卖力表演，越是照出其骨子底“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毫无喜剧张力，能凸显的仅是前现代病理的荒谬与虚无，或该重回戏剧专业，好生回炉重修。

——2025.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