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不會笑企鵝:從生態平等看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荒謬
自然界的「平等」不是幻象
在自然生態中,每一種動物都帶著天生的優勢與角色。長頸鹿擁有長頸以取食高處葉子;鯨魚透過濾食微生物而維持海洋能量流;夜行性猛禽擁有銳利的夜視力。這些差異並非用來劃分階級,而是維繫整體生態平衡的必要條件。獅子不會因為企鵝不懂狩獵而嘲笑牠「無用」,因為牠們的生態定位根本不同。自然界的平等,不是力量上的平均,而是 功能上的互補與依存。
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錯誤投射
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卻將這種「功能分化」誤讀為「強弱高低」。他們常見的邏輯是:「自然=鬥爭 → 強者勝出 → 人類也是動物 → 所以社會應任由競爭淘汰弱者」。然而,這條等式忽略了自然的根本特徵:物種之間並非零和博弈,而是多樣性互補與循環依存。老虎捕食鹿,但若鹿群絕跡,老虎也會滅亡;植物依賴蜜蜂傳粉,蜜蜂消失則植物亦亡。自然界的存續從不是「強者凌駕弱者」,而是「彼此依存的穩態」。
弱者不等於被淘汰
社會達爾文主義以「弱者應該被淘汰」來合理化社會排斥與剝奪,但自然界中卻充滿保護弱小的現象。大象群體會守護年幼與病弱;黑猩猩會分食;樹木會透過地下菌根網絡將養分輸送給幼苗。這些行為提升了整體群體的存活率。**自然界從來沒有道德審判「誰不配活」,只有確保群體持續的本能。**相比之下,人類社會卻將弱者視為累贅,並用「自然法則」包裝自身的排他與殘酷。
功能差異不等於社會等級
自然界的差異是水平分布,而非垂直階級。一棵草的存在價值並不低於一隻獅子,因為牠們在生態鏈上同樣不可或缺。相反,人類社會卻將財富與權力絕對化,視為價值的唯一衡量標準,並以此建立「強者=值得尊重,弱者=不配生存」的價值鏈。這種誤讀令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將「強弱」轉化為道德審判,變成階級與歧視的正當化工具。
我的觀察:人類的殘酷在於比較
真正野蠻的並不是獅子或老虎,而是人類將自然投射為競爭舞台,並把自身社會的不平等合理化為「天經地義」。自然界沒有「鄙視鏈」,獅子不會輕視螞蟻,烏龜不因行得慢而被譏笑。反觀人類社會,卻會嘲笑基層工人「冇出息」,將成敗與價值直接掛鉤。這並非自然的邏輯,而是權力與比較文化的產物。
結語:自然比人類更仁慈
大自然的法則並不是「弱肉強食」,而是「多樣共生」。每個物種天生帶著其角色,構成整體循環的穩定。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口口聲聲援引自然,實際上卻誤解甚至背叛了自然。「自然界的強弱係功能分化,唔係社會等級。」 如果香港社會仍然以「弱者不配」的信念來建構制度,那並非順應自然,而是人類文化自製的殘酷幻象。自然比人類更懂平等,人類卻把殘酷當成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