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
《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這首歌,是我寫給爸爸的。
它呈現的,不是親情的甜美,而是他對我一生的虧欠。
2018年,我抱著「投了就有餅乾給孩子吃」的心態,參加了孝親詞曲比賽。一開始只想要參加獎,那個比賽的主旨是「對親人的孝順和愛」,對我來說卻格外諷刺。因為這些,我幾乎沒有過。好像連參賽的資格,都被先天環境剝奪了。但我還是投了,因為我想要有一個能用作品說出心裡的話的機會,算是我無言的抗議。
就這一場,晴君投的詞曲[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得到入圍獎。
那時我改名了,徐旻君改成徐嵐姍(反正我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這故事後面會說。)
來自世界各地,超過萬件的作品,晴君竟然能入圍,更何況是那麼大的比賽,真的是從來想都不敢想;(大賽組委會共收到報名作品10572件。)作品中,除了台灣,大陸,還包括來自新加坡、馬來西亞、日本、越南、印度尼西亞、加拿大、美國、新西蘭等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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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曲目大意就是:
雖然爸爸你,虧欠我的父愛是沒錯,但是我懂你的苦衷,與無奈的選擇;至少一直以來,你都不曾離開。(其實我寫給爸爸的歌有兩首,但另一首的曲是別人作曲的,所以我只投自己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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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命由我不由天》裡,我對爸爸的描述一直是「手下留情」的。
因為我明白,他也在無解的局裡掙扎。
他的補償有限,但那就是我僅存的「親情」。
我不忍完全苛責他。
小時候我知道,哭鬧無效,因為沒人會在意。
爸爸的愛裡,永遠都在缺席;
我知道他在意我,可是保護太少,這是我一生都不會忘的事。
比起哥哥們滿牆的獎狀,我什麼都沒有。
我當然想被寵,被疼,被選擇。
但我心裡很清楚;
如果只能二選一,我永遠是被拋下的那一方。
所以我寧願騙自己,自己還有點重要。
《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詞/曲/畫:方晴君
A1
我們每天相處只有 半小時那麼少
你回來時都會記得 買熱騰騰的肉包
看著我們一個接一個 吃的好飽
你滿臉的皺紋上 堆起安慰的笑
A2
你總說沒能陪著我們 真的好對不起
被責打 沒有辦法 在身邊守護妳
我總看著年邁的您 說我沒有關係
我知道世間有很多無奈的決定-
bridge:
你的內疚 我其實很捨不得
所以我在你面前 總是一直強忍
我可以委屈自己 掩飾心中所折磨的苦
讓你有機會 對我們付出-
C1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
很多心酸的苦 只能痛往心底
但是遇到了 只能流著淚
努力說服自己 這是妳的命
( 所以 ) 我演著讓你安心的戲
C2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
成長的路上 至少你不曾缺席
終於我懂得你 還有另一個責任
你是愛我的 但是你已做出選擇~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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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清楚,我永遠不會是誰的第一選擇。
爸爸那裡,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愛我嗎?有其它人在,我永遠只是幾分之一,甚至是吊車尾。
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兩個家庭,六個小孩,我的姓氏還是別人的,
我好像輸的很冤枉, 我又能怎麼樣?
哭到要爸爸給我一個交待?
可是我看到爸爸難過的臉,根本就是在刑求我一樣。
很多時候,我吞下來,不是我不委屈,是因為我看不得別人為難的眼神。
所以註定,我看不得,我就要吞下去。
好吧,我再給他留一點位置
下面這段詩句,會在12月的散文詩集《房間沒有光》中出現;
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系列作品2。
《他愛我,只是太小聲》/方晴君
我爸,他是「有情但無力」的那種人,
他對我是有感情,但沒能擋在我前面。
他給我買最漂亮的泳衣,只是後來那件,被我媽搶走了。
我那時不知道,我媽竟然在跟我爭寵。
小時候受的那些苦,
他知道,但沒能阻止或出手救援;
因為,他也無能為力,所以有時我和他,和孝,
三父女是無奈的不說話,但心知肚明。
他不敢違抗我媽,因為她發起酒瘋時,
總在他家附近鬧的人盡皆知,
但在心裡,他知道我們是受害的;
所以我提到他的時候,沒有恨,
只有一種淡淡的「可惜」
跟一點點心疼他
說我很愛他,我想想好像也不是,
因為確實我心裡清楚,
心口不一是什麼樣子,
我,一直在給他找藉口,騙他也騙我。
他不溫暖、不強勢,
但他的存在,讓我內心某個角落,
還能相信「也許這世界上有些人不是壞的」。
他對我一直都有虧欠,
在不能給我女兒身份時;
我跟他之間是那種,
想靠近卻無力表達、他想彌補卻做不到;
他不是完全不在乎,
只是他自己也被困在那個框架裡。
我身上「不想傷人」「即使痛也不會報復」、
「寧願努力也不願怨天」的特質,
有一部分,是來自他。
或許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
在我心中不停的拉扯,
讓我不至於墮落成了壞人。
或許我不是沒被愛過。
只是他那份愛,太微弱、只是太小聲,
我們都在我母親那巨大的暴力與控制裡被壓住了。
但它還是在我心中攀附著,
或許是我在地獄中沒徹底毀壞的理由之一。
他從來不是壞人,
只是從來不夠勇敢。
而我,雖然沒能被他保護,
卻還願意相信,
有些人愛你,只是太輕、太遲。
他若還在,能說話,
我知道他會對我說:
「君,妳真的很堅強,但我真的,很對不起。」
只是我,不想再聽他說對不起。
有時,我會天真的想,如果來世可以挑劇本,
我想挑一個幸福一點的。
只是如果有來世,你會想選擇什麼劇本?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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