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口水臭的西瓜籽

炎熱的夏季，汗水冒出將後背濕出了一個拓印，按耐著這樣的酷暑，邊吹著電扇邊吃著充滿水份的紅肉西瓜，仔細地將藏在果肉的西瓜籽吐在衛生紙上，曾經因為這個動作被人笑說哪有人吃西瓜在吐籽的，可是小時候不就是有把籽吞下去會在肚子裡發芽長出西瓜的恐怖故事，長大後當然知道是大人編織的謊言，但也讓我習慣吃西瓜的時候會認真地吐出西瓜籽。

同樣是小時候的某一日享受吃著清涼的西瓜，正在咀嚼感受果肉因為儲藏在冰箱帶來的冰涼時，脖子忽地被點了一下的感覺，接著感到有東西附著在肌膚之上，自然反應趕快用手摸了一下，摸到一粒東西便收到眼前，一看怎麼會有西瓜籽而且還有濕濕黏黏的觸感，鼻子靠近嗅了嗅有種口水臭味，我這樣一連貫的動作引起坐在桌子後的阿婆一陣發笑，因為被嘲笑略不開心的我轉頭想瞪阿婆一眼，轉頭的幾秒之間，便看見阿婆嘟起嘴巴將西瓜籽朝我臉上完美的擊中，一氣呵成，看見我因此生氣的阿婆又笑得更開心了。

吃西瓜時總會想到與阿婆有這麼一段甜蜜的夏日時光，那一臉滿是皺紋的臉嘟起嘴巴又更皺的逗趣模樣，看見孫子嫌惡地叫著阿婆不要弄了，阿婆便覺得好笑而眼睛彎成一條線掛在她的笑臉上的那一刻，雖然短暫卻一直停格安放在我心裡。

直到阿婆離世後，吃著西瓜認真吐著西瓜籽，聞到沾著口水臭的西瓜籽似乎又想起調皮的阿婆對我偷襲的畫面，只是阿婆已不在了，徒留衛生紙上稀稀落落的西瓜籽。

如果可以，我想將這些西瓜籽排成一張笑臉給妳，孫子還是會想起在天上的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