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23日记
我会想起那个瞪着眼睛,身形弱小的姑娘,在将近十年前的706。样貌和声音这类事物在记忆中流失得很快,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留下的往往是他们给与庸常的惊异,吸引 - 或者惊吓,像一颗砂子卡在了脑神经的丛林中。现在她这只小小鸟被唤醒了,瞪着眼睛说她想做这个(也许是创投),想做那个(也许是某NGO),我说,我想做新媒体艺术这些,她的眼睛发出光亮,说,这个我也想过!但是!于是另一个与她相近的姑娘又被唤醒了,她也许更忧郁,也更沉稳,她的样貌我记得清,和蔼温存,大气的河北人,我笑称她是女老板,她不喜欢给别人留下这个印象 - 连珠串的细节一一从记忆中掉出。但她在未来留给我的,是她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一条条写满了随时想到的商业灵感,像是丽江古城小摊上的塑料珠子。俏也也会与她们接近吗?我不想太多地谈论俏也,让她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在最没有负担的日子里。
我拾起这些记忆,是在担忧,自己正在变成自己所担忧的一切。这些忧虑已经爬上了我的后脖颈子,在那变得异常僵硬,阻碍了正常的呼吸。前一个阶段,我在漫天飞舞的梦里感到疲惫又安全,谁知,下一个阶段,就是会在梦里像一只兔子一样惊醒,胸口砰砰地跳,跳,要跳出来。来自旧日的创伤,具体来讲是母亲缺位,父亲缺位却擅长控制所引发的种种心理问题,在这个岁数,不断地发酵,它已经和冒险又失败的人生结合了起来,直指我最懦弱的部分 - 我无法承认自己是一个好的人,最多是一张好的嘴,放纵又怠惰,骄傲又虚伪;现实具体的一分一秒,提醒着我迟钝的感官,刺激着我的想法,这样真的可以吗,你的脑子和身体越来越懒散,越来越不堪用,你的欲望虽然削弱了但是还叫嚣着剥光最后的能量,你要满足的人,他们拿走了便不知情地一一离去,你还要检点自己是不是越了雷池。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疯狂而自我安慰地活着,真的可以吗?一个声称要写作的人,却无法站出来好好地审视自己,是一个可以写作的人吗?
我几乎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亲近的朋友总像是被我用废掉了似的 - 语言的精彩带来种种肿胀,不安,过早地消费掉了我还未曾靠近的一切。从这一点来说,我是如此无知,但却吵闹不安。这种感受正如潮水般席卷我整个人生,试图废掉我曾经关心的一切、妄图得到的一切幻象。某些剧烈的变化正在发生,只是我还惘然无知它给我留下的结局是什么,植物神经紊乱、焦虑惊恐抑郁只是一个又要扛过去的难题,又要把那些富余的水挤掉。未曾品尝的不安和恐惧,如上帝,必须以这种姿态降临,让我彻底拥有一个深夜痛哭过的人生,才算完。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现实也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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