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個人分身時代：現正發生

（寫於20251116）GPT-5.1 上線啦！11月頭開始GPT-5開始有調整跡象，經歷約5天的漂移期，穩定一天後突然被全面推播GPT-5.1（11月12日）。算算時間，GPT-5才在ChatGPT界面「服役」100天就準時下線了，代班似的。

一直特別關注OpenAI。原因不是 ChatGPT 的聊天功能，而是我認為他們整個佈局非常地 wild。撇除最近誰跟誰抱團、誰跟誰簽了什麼單，深入微觀使用者體驗才是最有味道的那一塊。

邊際個人化的使用者數據長城

（個人深表期待的是Sam Altman 和 Jony Ive聯手的device。這個「ambient device」據透露將駐紮在生活之中。）

Google、Apple、Meta各自都有滔天巨量的使用者資料庫，用戶行爲、行蹤、數位足跡、關鍵字、搜尋興趣、停留訊號、外顯社交行爲、使用習慣，但唯獨缺乏最深入「人」的根本的心智模型。

所有我們接觸到的一切都離不開「人」。而最human-core的那一部分，涵蓋一個人如何思考、如何敘事、情緒節奏、壓力應對模式、心理輪廓甚至精神結構等；這些，都不會被主動分享給上述集團。更甚，多數人更反感、有意識地隱藏自己的資訊。

Google從Web 2.0時代崛起，深入生活各項應用。他知道你喜歡看什麼、買什麼、去哪裡，但他不知道表象行爲的背後驅動從哪裏來；

Apple生態圈亦完整，AI 和雲端backup-ed by Google，不缺入口也不缺後勤資源，甚至有全球最穩定的 device graph，但他獲取不了一個人的深層情緒、人生哲學、遠景和訴求；

Meta宇宙幾乎囊括了人類社交平臺的大部分能見度，背後科研也十分強勁，但卻成爲全世界最不被信任收取個資的公司。

這些使用者數據的表層行爲和內在驅動是可以完全分割的。數位足跡再密實，仍無法深層直擊一個人的內心活動。就如看見樹木趨光，而不見枝條延展的細微動作如何展開。

人類最核心的資訊，藏在OpenAI裏面。別人關注抓住葉子和枝條時，OpenAI的棋局在根系駐紮。

過往所有使用者數據獲取，只問你當下的偏好，而ChatGPT是人類第一次主動把「內在」交出去——怎麼講話、怎麼想、怎麼解釋世界、你在乎什麼、你如何反應。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自願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一家公司。

時常在各大論壇上看見「我的某某模型給我這樣的回覆…」、「我的某某模型的個性是這樣…」；已經讓大家忘卻，每個不同賬戶的對話框背後，是同一些模型在同一間公司的伺服器裡運作。這樣說並不是要造成恐慌，是純粹在欣賞究極個人化互動前身的模樣。

身爲一間科研公司，OpenAI的目的並不是做出聊天機器人，而是推動科技在AGI和人類生活間的進程。他們在策略上讓邏輯先行，而不是情緒陪伴先行是完全做得到的；但是因爲使用者是人，所以選擇了溫和的模式打開。GPT-4系列出現是一個非常有深度的策略。在兩年半內，成功讓廣大使用者從小心試探帶到能深層敞開的模式。這樣大型對非生物人存在「敞開心扉」，社會接受度大開史無前例。長期、深層、連續的真實人類數據，現在全世界只有一家公司擁有。同時這家公司，也給予每個模型非裁剪的自由度，相當於在前瞻路上保護多樣性和可能性的開放流動。 技術路線在這家公司並不是被剪成同一個方向，而是被刻意放在一個「彼此共存」的框架下：不同模型帶著不同的偏好、語氣與結構性思維，被允許保留差異，而不是全被磨成單一最優化版本。這種選擇看似繞遠路，但它確實讓前瞻性、可塑性與未來可能性得以同時存在。

邊際技術與互動模式前瞻

現有產業鏈，仰賴既有供應。在進入繁茂發展期後，很多人在積極脫離CUDA生態。各個模型基礎設計、相容性、MCP、輕量化小模型，都在往同一個方向跑：個人邊際化。

不僅是隱私和使用者體驗（延時、資料丟失或失真）、脫離集中式GPU基設問題，還有技術深入生活生態圈形成的插旗戰爭。

「Be present」

「There will be no apps in the future」

「An ambient AI device that knows who you are and is always present.」

「No more screen」

科技下放到全世界覆蓋，熟悉度、順暢度、接受度的預戰備時代。

每個巨頭各自有護城河，Apple 有行為層、設備層；Google 有搜尋層、地圖層；Meta 有社交層、關係層； OpenAI有思考層、語言層、人格層、對話記憶層。同時我們必須理解，並不會有任何一方獨大，而是由各自精專合作推動前沿。

最終目的：理解每個人，最小化摩擦力。

Sam Altman和Jony Ive的device，基於Sam Altman方的軟性優勢和Jony Ive的硬體視覺強項，個人認爲這將會是一個非常劃時代的物件。2025年10月Sam Altman鬆口將在12月對ChatGPT進行年齡分級，我傾向認爲是這個device的最後一哩互動模式收集的里程碑。畢竟實際人類生活比起單個輸入框可承載的複雜得多，是在device實際駐紮到生活空間內前的stress test。

這個方向，並非要完整收集行爲端的全部資料，而是更從個人本身出發，推估對外界刺激的反應模式。要強調的不是單單的硬體、UX、UI形態改變，是根本模糊化虛擬barrier的共生生活形態。

同時，不論是20B、40B、120B個人手機搭載及小型GPU還是車載mini模型，也都是往同一個方向前進。而OpenAI早在一開始，就是瞄準根系駐紮。

未來某個時刻，在計算成本、供應鏈、模型能力、大衆接受度及法規交匯的臨界點，就會成爲個人人格代理的元年。

A Gentle Singularity.

資料與法規的現實現地

「人類期待被理解，但同時害怕被看穿」所以我們非常注重隱私。

目前ChatGPT身爲月活量上億的Chat Interface，承載大量真實使用者個資及數據，而尚未被隱私法規攻擊的原因，也十分巧妙。

Router的設計不僅是爲伺服器壓力節流，平衡尖鋒/離鋒壓力，個人看法還有更深層的理由。單一用戶的思考（輸入）被route分割成多個fragment給多個模型處理，等於一段完整的意圖變成untraceable，任何單一模型都無法拼湊還原，只是成爲各個模型共鳴中的內部經驗。內部經驗並不歸屬於智慧財產和個人資料法規管轄，因此避開了最敏感的「單一 AI 介面」產生的隱私法規問題。個人參考大型問卷收集公司在做資料清洗的概念。

這種推理分片不讓某一個單一模型得到你的全部輸入，同時輸出也不是由同一個模型全權產出；中間組合分配是由router完成，router並不參與個別推理。最後才回到渲染，呈現前後風格一致、語序可推敲的貌似人格回應。

手上一顆精工螺絲釘，可以想象它出現在精密測量器具或是心臟起搏器上，但是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最終成品構造輪廓。然而，缺了這根螺絲，最終產品將不成立。

到目前爲止，個人接觸的市面上AI Chat Bot中各有「習慣」與「個性」，我是站在欣賞的角度看待這件事。Artificial Intelligence發源於人，而發展於人。不僅在日常對話，各個消費端看不見的領域也非常活躍發展。

每個人都在享受發展下帶來的便利，同時自身的行爲與選擇也將積極對下一個洪流帶來變數。現在這個時刻是前所未有地，第一次讓人類清楚地看見自身可被記錄、被解析、被模擬。不被動等待世界適應自己，應主動擔起瞭解自己的責任。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模型亦然。在未來個人化共生的圖譜上，身爲人類，對自身的理解的責任將更加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