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長跑

就一直跑，一直跑
從黃昏跑進夜色
從夏夜跑進暖冬

風從耳畔掠過
帶走破碎的呢喃
像一封沒有寄出的信

起點無人，終點無人
只有風，只有鞋底的摩擦聲
踩碎黑夜，踩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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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是一條漫長的河
載著我
往未知的岸流去

呼吸擠壓著胸口
喉嚨被時間勒住

步伐聲，回盪在空曠的路面上
心底傳來回音
彷彿誰在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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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有些亂，心跳有些急
放慢一點，再放慢一點
調整呼吸，穩住步距

馬路、操場、森林、海邊
每一步，踏在不同的土地上
每一步，踏在過去的軌跡裡

影子被拉長，又縮短
像潮汐反覆吞吐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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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跑步的汗水
掩飾流下的淚水

這樣
就不會有人看見我的傷心

告訴自己，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
只要一直跑，一直跑
時間就會過去
風景就會換新

可是，為什麼
心臟比雙腿更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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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前方嗎？
還是 / 根本 / 從來不在？

我加快速度，拉大步距
前方的空氣震動了一下
像是你的背影

可當我眨眼
那裡什麼都沒有
只有喘息聲
敲打著沉默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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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過一條街道，又跑過一座橋
跑過城市，越過鄉野
踩過小溪，登向山峰

世界靜得只剩下風聲
風擦過臉頰，帶走熱度
卻帶不走疲憊

沿路的風景那麼美
霧氣繚繞，雲影低垂
風從稻田吹過，帶著淡淡的草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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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是只記得你的側臉
記得你離去時
鞋底踏響的最後一個音符

汗水浸濕了衣領
掩蓋哭過的證據

燈光從額前的汗珠滲進來
像碎裂的星光

城市的霓虹模糊在眼底
分不清是夜色，還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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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終有一天，我能追上你
只要你不和我往同一個方向奔跑

如果你停下來，我會不會剛好經過？
如果我停下來，你會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但這場奔跑沒有盡頭
只有影子，在身後墜落

我也只能一直跑下去
直到前方再也沒有影子
直到我忘記自己為何奔跑

直到，風景與記憶
都化作無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