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短劇》〈八張碎片〉

一

國小男同學很臨時借住我家，睡在我的房間。

我忘記他在我家，直接開啟房門……

他正在我房間解放，房間地板全是尿。

我問他：「你怎麼這樣？」

他說他尿急，來不及詢問廁所在哪裡。

結果我的自行打掃，收拾這一地的殘局。

二

浴缸裡坐著一個小女孩。

那浴缸裡面是乾燥的。

那個小女孩正玩著吹風機的電線。

在浴缸裡玩電線，是很危險的事。

我很擔憂，於是我靠近她，想出言提醒。

她轉頭看著我，我卻被他的樣貌愣住——

這不是小時候的我嗎？

三

我懷孕了，我的姨媽知道後一直碎碎念。

我不記得她唸什麼，還成了大喇叭。

佛堂裡的每個人都知道我身體狀況。

我受不了了，離開了這裡，往山上的方向。

我走到了山上的某間商店內，門口有一面鏡子朝外。

我看著鏡子、撫著肚子，自問自答：

「這孩子33週就出來了。」

「33週？豈不是早產了？」

「我這次有乖乖吃藥啊……」

四

我們三姊弟坐在公車亭。

夜空，月亮附近有煙火，像跑馬燈。

粉色、藍色、紅色、黃色，四顆愛心。

愛心消散前會先聚攏，同時出現白色圖案。

這麼漂亮的景色，我趕緊叫弟弟妹妹一起欣賞。

五

有陌生人在我阿姨家門口。

他告知表姨離世，我表示知道。

過了將近一天，有人說：

「門口那，有人找妳。」

是表姨丈與一個不認識的男性。

他說表姨離世了。

我表示之前有人告訴過我。

沒更多的動作與難過。

六

有人殺人了，我跟他同處一室。

我知道屍體在水管下面。

我抱了抱他，表示明白他的苦衷。

我們將白蘿蔔與薑切成同大小圓片，

一片片投入水管，企圖掩蓋氣味。

七

我跟我妹妹，找了個舒服的房間躲著。

我不知道我在躲誰，或許只是陪伴。

我妹妹正在躲曖昧對象。

不久有人敲門，門沒有鎖好，滑開了。

我先走開了門，是我弟在門外。

「進來？動作快點。」

我弟進來之後，我再次將門上鎖。

好睏，我想小睡一下。

門外一直有人來來去去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房內越來越多人。

好擠……

我暫離一會兒，回來，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八

電線走火了。

有一個女生去用一塊軟布撲滅，可是無效。

眼見火勢越來越旺，我拿去水管準備撲滅火源。

我猶豫了，擔憂會觸電。

「不行，再慢就來不及了。」

還是決定將水管對準噴灑，最終成功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