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20：當沒有人記得的時候

（程翎的日記）

那天夜裡，我夢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街道空無一人，霓虹燈不再閃爍，連風都像被關進玻璃瓶裡。
我走過一棟棟樓房，窗戶裡沒有光，也沒有任何人探出頭來。

就連我自己，也沒有影子。

—

我想喊嶼的名字，卻發現嗓子裡沒有聲音。
不是失聲，而是——我的聲音被「消音」了。

那一刻我意識到：
當沒有人記得你的時候，你甚至無法替自己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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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見手裡還握著那個黑色小盒子。
裡面裝著我和嶼最後寫下的兩張紙。
可這次，我打開時，盒子裡是空的。

紙張不見了。

—

我幾乎要絕望，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很輕的聲音。
像收音機沒對準頻道時的雜音裡，忽然蹦出幾個字：

「……存在……」

我抬起頭，眼淚瞬間湧出來。
那不是嶼的聲音，也不是我的。
更像是某種「殘響」——
一段不屬於誰的錄音，卻頑固地留在空氣裡。

—

我才明白，
記憶或許會消失，名字會被刪掉，文件會被註銷，
但有些東西，仍會以另一種方式殘留。

也許不是人記得我，
而是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有我曾經存在的痕跡。

—

我蹲下身，把空盒子放在路中央。
這一次，我沒有把它蓋上。

因為我知道——
當沒有人記得的時候，
盒子就是我最後的「證明」。

即使裡面什麼都沒有。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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