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卡塔芭拉将军

同样的铁拳再一次在铁鸟上碰撞，只不过这一次，”甲胄“机器人小心的将驾驶员抬出彻底报废的飞船，将伤员放进救护车中，心率，血压，细胞活性，身体构造。。。一系列熟悉的读数和经过彼得101的处理与计算，传达到实验室林长德手中，又再次回到救护车的医疗子个体上，如同进入卡塔芭拉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在他的身体内流转，工作。从一个脏器到下一个脏器。作为应急车辆的救护车几乎是直接飞向王理仪所指定的目标——林长德的实验室，留下伫着的民众回味着将军昏迷前最后的，他们所不熟知的呼喊。

平常的林长德是狂暴的，而投入工作的林长德是极端冷静的，犹如一块被狂热塑造，又被现实冷却的零件，一旦投入到工作的机器中，就开始快速运转。布图尔和拉米尔吃惊的看着原本混乱的实验室快速被打扫，修补。随着彼得和林长德的工作，那些对于自己来说陌生的金属块们不再哭泣，而逐渐发出统一的嗡嗡声。如同一曲高效，整齐的合唱。以林长德的指挥和机械助手的操作为伴奏。”这里，应该是第一肝脏，装填！“ 装填！” “ 发射准备，3，2，1，发射！” 轻轻的一声”彭“，药剂被快速注入。卡塔芭拉的身体为之一震，可这生机只存在与一刹那中。。。。拉米尔和布图尔站在远处，看着手术的进行。如同当初王理仪第一次见识灵能能力那样，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惊奇，然而随着手术的进行，拉米尔逐渐感受到林长德心中的焦躁，和一股越来越浓的忧伤。

“再次确认身体结构图！” 林长德急的大汗淋漓。忽视了慢慢靠近的拉米尔，被身后蓝色的茉约女王吓了一跳。“干什么！无关人员禁止。。。哦。。。。” 当拉米尔按手在他身上时，一股安心如同海波一般轻盈却有力，常年鄙视灵能能力的他使劲“保持清晰”，可在拉米尔看来，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即使父母试图哄他睡觉，还在怀里滚来滚去的淘气。王理仪笑着对他说。“术业有专攻，治疗心病这事还是交给他们吧。” 林长德慢慢后退，彼得101也给女王留下了一席之地，随着拉米尔的注视，王理仪发现卡塔芭拉将军眼角的光，逐渐汇聚，膨胀，随着一滴泪珠掉在地上。自由之翼的身体开始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伴随着的是如同小溪一般的泪水。逐渐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构造出两片悲伤池塘。王理仪瞪大了眼睛——到底是什么让坚强的将军轻易掉下泪珠？”他的心伤的很重，王总理。“ 女王转过身来，满是悲伤 ” 我从未见过如此悲伤而痛苦的心，直到我遇到了您，您身边这位穿白色衣服的同事和躺着的，我尚不知姓名的这位。我并不会强行改变别人的思想，但我确实希望日后有机会可以帮助你们。失陪了。“

来自海洋的访客顺着灵能隧道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耳边响起了彼得101的声音。”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总理，我想是时候让他去休息了。“ ”也是，送卡塔芭拉将军回他的房间吧。” 王理仪略显疲劳的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呼气，吐息，调整心情。“彼得，我想我们需要一场会议。。” “ 好的，我去联系最高议长和国防部长。”

旧地依旧整洁干净，旧人却已不见踪影。卡塔芭拉将军，杉达特的“第一利爪”，望着空荡荡的牢房，像一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全然不见军人的坚强和气魄。

空间站内到处是工人和工程机器人的身影，电焊的火花，工人的吆喝。。。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建造空间站的那段时间。可王理仪关心的是人群中的恐慌情绪，不仅仅是因为重力模块故障让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轻了些，更多的是常年以来信赖的士兵和工程师们被灵能轻易打败，亲手打砸着自己日夜守护的家园。

”总理，政府是否有将全部防御与工程事务交给彼得101全权管理的打算？“

同样是女记者的全息投影，同样是充满不安的新闻发布会。王理仪的心中却没有当初那么安定。”没有“

”那就说，政府已经对灵能有了一定了解并掌握了反制手段？“ ”没有。” 王理仪的回答激发了场下的窃窃私语，他故意沉默，直到这些转变为对他和政府的攻击。“政府这样的态度，是否已经确认了理智和逻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吗？” “难道作为一个建立在工程和机械上的国家，我们要亲手画上逻辑的边境吗？”。。。

“但茉约有！杉达特也有！” 王理仪提高了分贝，质疑和指责如同被一阵强风吹过的火苗，暂时暗淡了下去。“ 我们将会加深我们和茉约族的合作，同时与现在被我们掌握的，杉达特的将军，卡塔芭拉将军，进行交流，以他为切入点，叩开与杉达特外交的大门！” 火借风势，火苗变成了火焰。” 将我们的安全放在他人手中？你这是在卖国！下台！” “ 政府掌握了什么证据能如此相信这些外星人呢？” 。。王理仪不顾质疑的声浪，示意大家安静。”之前我们一直没有公布造成这次混乱的原因，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对我们造成影响的是灵能实体，这是一种实体化的情绪，而我们面对的是“愤怒”。如同原子弹将核辐射散播到每一个角落，唯有特质的防化服可以抵抗。这种灵能实体也是将愤怒的情绪肆意传播，目前已知的有效防御手段是茉约族的思维涓流和杉达特的灵能绝缘体。这些情报都是我们从这双方交流中获得的，与他们合作并不是卖国，而正是我们走入外星外交的新时代，踏进这片未知领域的开始，如果说我的行为是卖国，那么那些成立我们这个国家的先辈宣告自己本应代表的国家已经亡国，加入地球联合国的行为也是在卖国！人类的社会从来不是建立在单边的优势上，而是多边的合作和博弈中。同胞们，地球联合国向来以对科研和知识的开发态度为荣，如今我呼吁大家将同样的态度应用到外星关系上，不要在这新探索时代的开端沉溺于低效而无意义的争论中！“

王理仪的演讲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大家也许依旧对这些突然出现的外星文明抱有不同看法，但在地球联合国，“低效” ”非理性“是瘟神一般的存在。人们全心全意投入到一系列建筑工作中——军事环上的武器需要更新换代，遭到破损的维生系统需要维修，故障的设备需要更换。卡塔芭拉将军在自己的新牢房——政府大楼顶层的一个空房间中，俯瞰着这片陌生的土地。比起原来的牢房，这里不如说是为这位带着电子镇静器并被彼得101时刻监视的鸟人将军准备的客房，房间内除了多出了许多家具和基本的娱乐设施外还特地增加了层高减缓他对幽闭空间的反感。不过更多时候，他还是喜欢在那扇特制的玻璃大窗边，俯瞰这片陌生的土地，利用反射中央零点反应堆的光芒，蓬莱空间站实现了人工控制的昼夜轮换。不过这项技术如今似乎失去了意义，白天到处是匆忙移动的人群和工程机器人，晚上工地上的灯光组成了玩家烟火。卡塔芭拉看着这些，似乎在这外星世界读出了熟悉的味道。他站起来，走到桌边，上面摆着被成为语言学习机的外星造物，他拿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看起来只是一个青灰色的金属长方体，但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长方体就会打开，露出里面的屏幕，显示的内容都是人类语言的教授课程，以及一套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类官员的介绍视频。不过对他来说，有更高效的方法，拉动长方体两边的凹槽，可以拉出两排型号各异，密密麻麻的接口，这是为向他这样接受了义体改造的人所准备的。整套机器设计巧妙，做工精良。虽说自己家乡的工人们也善于冶金和机械，但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粗糙的将两种原始元素结合，从没想过后续的运用。而在这部小小的机器上，却能看出这些自称”人类“的外星人对各种金属的熟练运用和奇思妙想。这套机器不仅给了他许多技术上的启迪，也教会了很多关于人类文明的知识。比如从门那边传来的敲击声不代表敌方正在试图破门或者机械门出现了故障，而是有人希望进入这个房间并征求他的同意。要是平常，他一定会整理自己的羽翼和衣着，以军人的威武坚强之姿迎接来者，可如今，门外的王理仪，仿生耳中传来的只是懒洋洋的声音。”请进“ ，门打开了，大型玻璃窗外可以鸟瞰大半蓬莱空间站，窗前坐着卡塔芭拉，现在正用自己的翅膀包裹着自己，像是一个黑色的蛋。意识融合技术已经启动，作为”同声传译“的彼得101也已经上线，只是双方的耳朵中都是一片寂静，身体结构注定了王理仪无法像卡塔芭拉那样稳稳的蹲着，只能盘腿坐在地上，陪着他一起欣赏这片夜景。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的闲情逸志，刚刚结束的会议同意组建一支外交使团，不仅是作为王理仪出使的陪伴，也是为这些日后作为各文明常驻大使的年轻人们提供历练的机会，然而王理仪希望自己物色人选的过程也能成为让卡塔芭拉将军了解蓬莱空间站与人类文明的机会，进而以他为突破口，前往杉达特的母星。于是，他与将军同坐于此，等待将军说出自己心中的苦闷，也在等待他迈出了解这片陌生土地的第一步。

”我了解了你的人民的故事，在世界大战中造出这个空间站，最后前往太空，确实是很精彩的往事。在我所知的所有种族中，你们和我的人民一样，拥有实现自己梦想的决心和行动力。。。“ 明明是赞叹之词，可将军的语气却十分悲伤。许久未曾完结的句子，以一声悲凉的叹息草草收尾。王理仪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认识卡塔芭拉将军吗，若非是传奇人工智能彼得101亲自控制炮塔射击，恐怕没有人能打下太空中那对灵巧的双翼，面对灵能实体时，他带领的猛禽小队毫不畏惧的冲向那团血红色的大块，几乎紧贴狂暴的灵能实体倾泻活力。。。他始终是那个威武，坚强的存在，到底他的文明发生了什么，让他如同轰然倒塌的高墙，只留下尘土间的颓废，毫无昔日的威严。回忆让王理仪的耳边响起了卡塔芭拉将军回到空间站时的最后一句话。“ 叛徒！无耻之人！因特人背叛了我们！我人民的血在他们看来如同粪土！何等可耻啊！因特之名！何等可悲啊！卡塔芭拉！”

”将军，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也许我可以帮上你！” 卡塔芭拉震惊的眼神是王理仪提议的回复。虽然眼前这个人类和自己的身体并不完全相同，但卡塔芭拉在王理仪身上看不出一点肌肉的影子，他并不相信这个柔弱的外星人可以提供什么帮助，但也明白自己不过是受到优待的败军之将，军人的天性命令他服从自己的俘虏者。

”我们有着和你们相同的过往，迭代更新的生产方式和日渐充盈的物资背后是落后的生产管理和物质分配，最后引爆了威胁整个文明的战争，只不过，你们选择用科技打造一个新家园。而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 这下轮到王理仪吃惊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对于人类来讲是一场大浩劫，整个地球被各种军阀势力分割，人性和文明在核弹的冲击下变得脆弱不堪，可在卡塔芭拉将军的口中，这场决定一个文明未来的战争似乎只是他经历的诸多战役之一，王理仪继续听下去。”我的父亲曾经只是军阀之一，他战死后我继承了他的士兵和军队。但我有着自己的梦想“ 自由之翼的眼中除了猛禽特有的尖锐目光，似乎还融入了回忆 ”那时候，战争已经持续了33年了。从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可以将我们的文明重新拼凑起来，于是我带领手下的士兵开始战斗”

王理仪听着卡塔芭拉将军的叙述，心驰神往着将军口中的那片战场——山脉之巅，长空之中，“雄鹰”战机翱翔与天地之间，穿梭于峰谷之内。卡塔芭拉将军带领着”猛禽“小队的队员们赢下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随着仿生耳中回荡的将军的故事。王理仪似乎真的看到了决定整个杉达特文明生死存亡的巴克峰战役，卡塔芭拉将军和民众们团结一心，让联手进军的最后的五大军阀输的心服口服。最后组建了联合政府，将原本岌岌可危的杉达特文明带入了繁荣一统的时代。而立下赫赫战功的“第一利爪”却放弃了政府内的高官厚禄，因而得到了人民的爱戴和他最喜欢的称号——“自由之翼”

对于王理仪来说跌宕激昂的故事不过是卡塔芭拉多年军旅生涯的一段佳话，在回忆这段往事时，自由之翼的口吻中满是对过去的怀念，却丝毫没有标榜自我的意思。”将军，你完成了如此伟业，在我看来，即使如今在你实现目标的道路上出现了困难，似乎也不应该如此沉沦吧？” 面对王理仪的提问，卡塔芭拉将军轻轻抖了抖翅膀——这在杉达特的文明中，是表示否定的肢体语言。“我确实被我的人民称为英雄，然而我只是尽了一个士兵应尽的责任。可是如今，要不是我向主席提议，我们也不会和因特人联手，自然也不存在被背叛的下场了。” 王理仪明白双方间的谈话逐渐进入了正题，不像当初，他已经可以逐渐忽视将军“嘎——”的叫声，转而关注耳边传来了一声声叹息。“哎! 可悲！可耻！可恨啊！” 卡塔芭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被懊恼和愤怒的情绪所裹挟，一会儿振翅拍打，一会儿又用翅膀包裹住自己。过了好一会，恢复了安静，失神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了口。

”自从联合政府成立以后，我们的目光就转向更遥远的天空。可惜在我们的母星外面，是因特人和穆托达人持续了数个世纪的战争。我们解决了内部的争端，却要面对更危险的外部斗争。并且，交战的双方都在向我们施压要求我们成为他们的盟友。当初，我们向双方都派过大使，试图深入交流，然而因特人的冷酷无情和穆托达人的极端狂热让我们感到担心害怕。“ 此时的卡塔芭拉语气不似之前那样平静。他时不时用自己尖锐的喙梳理翅膀，或者用翅膀整理冠羽。“我不喜欢因特人，可我更不能原谅杀了我们大使的穆托达。只因为他们无聊透顶的教义就随意夺取生命，这实在是。。。。” 自由之翼被愤怒裹挟，鸟爪不断了挠着地面，翅膀止不住的颤抖，最后一腔愤怒化作一个带着诅咒的词。“猪狗不如” 随着他完成这个词最后的发音，卡塔芭拉垂下来头，往昔骄傲着挺立的冠羽也沮丧的低垂着。“我只是一介武夫。。。。我可以打赢一场战争。。可决定一个文明的命运。。。我实在是。。回天无力啊。”往昔指引着他在宇宙中翱翔的价值观，此刻却成为了束缚他的锁链，大丈夫不可轻易言败！可如今他亲眼看着为他人战争而被透支的人民如今被“盟友”轻易背弃，自己作为地球联合国的俘虏却只能在这鸟笼中哀叹而毫无作为。。。

王理仪的大脑处理着卡塔芭拉的叙述，看着这个对于人类来说无比怪异的鸟将军，细品着他复杂的心情。他一直希望让卡塔芭拉成为带领他前往杉达特母星的领航员，如今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解开他的心结，让这“自由之翼”为己所用。“将军。。。我想尽管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差异，但作为立足于物质世界的群体智慧文明，” 王理仪慢慢挪动身体，靠近卡塔芭拉，微微弯腰，从侧面看着他含着泪水的眼珠。“我们都明白一件事，单打独斗永远没有团结一心来的有力。我想，这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文明之间。” 卡塔芭拉借着语言学习机的翻译，听着王理仪的叙述，有些失神的转过头来。难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能调动百万雄师？如今的他已经山穷水尽，不过他牢牢记住了眼前这个外星人的名字——王理仪，即使这个看似瘦弱的家伙提出的建议只是天方夜谭，倒也不妨以启发灵感为由听一听。见到卡塔芭拉似乎有些兴趣，王理仪悬着的心轻松了些，语调也加入了诚恳 ”您的军旅生涯中一定少不了众志成城的故事，而我，作为我人民口中的“星河外交官” ，也乐意分享我自己的故事。“ 王理仪将自己和茉约族建交的事告诉了卡塔芭拉，从拉米尔不可思议的登场方式，到双方互相学习语言文化，增进理解。再到灵能实体造成的混乱中布图尔出手相助。。。卡塔芭拉吃惊的看到不同世界的两个文明逐渐互相靠近，建立起一种难以置信的友谊，王理仪。。。这个柔弱的家伙却有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力量。当王理仪打开全息录像，将灵能实体干扰蓬莱空间站时实验室的录像展示给卡塔芭拉时，自由之翼回想起当时给王理仪带上灵能绝缘体前，那个蓝色的生物冲上去给了王理仪两巴掌。”你瞧，要不是布图尔这两巴掌，我还红着眼睛到处打砸呢。“王理仪略带尴尬的看着自己当时的疯样，不过即使有些丢脸，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用试探性建议结束了自己的叙述。“将军，我愿意帮助您说服议会，尽我所能帮助杉达特走出困境。您愿意和我一道吗？”

刹那间，卡塔芭拉愁云笼罩的心放晴了，他贪婪的吸收着希望的光，却又不得不遮住眼睛减缓强光的刺激。”你。。。真的愿意吗？即使这意味着把你的人民和文明带入本可以避免的危险中？即使你们的空间站会陷入你们并不了解，而且本不属于你们的战争中？你真的如此无私吗？“ 卡塔芭拉不顾唐突的提问，王理仪的提议几乎等于一支劲旅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将军，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个人愿意和你和你的同胞深入交流，作为外交官，食言失信是大忌。” 这句话，让卡塔芭拉彻底破防，忘记了军人的礼节，不顾个人的仪表。他颤抖着半蹲在地上，展开双翼，压低身体。

“请救救杉达特！救救我的人民！我的文明再也经不起战火的灼烧了！”

“将军，请别这样” 卡塔芭拉壮硕的身体让王理仪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帮助他平身。“既然说定了，咱们这就开始行动，首先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玻璃窗缓缓开启，彼得101很适时的调来一艘飞船。“将军，请登船！”

由彼得101控制，飞船离开了政府大楼，飞向蓬莱空间站的一角。在自己还在客房中时吗，卡塔芭拉就注意到自己视野之中，蓬莱空间站整齐美观的居住区中有一片特立独行的地方，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到处是五彩斑斓的灯光，而承载这片浮华的载体也不过是利用反重力技术和其他力学知识组建的奇形怪状的黑色楼房。如今随着飞船靠近，能看见街道上乱涂乱画的标语和涂鸦。伴着狭窄街道内飘荡的人影和浮夸的音乐。似乎是高楼长出出的一张张鬼脸，淘气的挤眉弄眼。诡异，叛逆，但又别具一格。飞船和这片离经叛道之地越来越近，卡塔芭拉看到了大门口牌子上的字。

“义体福地，摇滚仙境。欢迎来到天池，整个地球联合国最”酷“（这个酷字被写的非常大）的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