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之三。跳過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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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中的題目,這一題是我最想書寫。如果沒有規矩,我能夠七到一日天天寫,一天寫一種,再從一日,緩緩替自己閱讀到第七日,如蟬作結。那便是我,僅僅為了自己愉悅,而享受的一場蛻變。
說是蛻變,或許更該講變形?總覺得蛻中有種丟棄,無論是裡邊的肉或是外面的殼,總歸是丟了;但我不想丟,我想要我仍然是我,並為此深深感到新型態的驕傲——深是比過去還要再深的深,新是以往未曾體驗或看見,像是舊木在核心不知哪處,重新翻攪了養分,化成一顆元神,再發出新芽竄到表皮來⋯⋯讓我從裡到外,都能再嗅到茁壯的呼吸。假若不怕死,折一口來嚐,能嚼出滋養的水分來。總之總之,如果喜歡,我是不是可以期待,它像藤蔓,細細爬滿,成為我充滿香氣的、新的肌膚?可以的。可以的。
可以的。
我想這樣照顧自己:澆水、曬日光,呼吸在沒有人催促的時候,進食在想停止的時候用極慢的速度享受最後一口。讓米香充滿鼻腔,舌側生出甜味,齒冠輕柔悠游在華潤之間,然後吞嚥,放鬆下來。誰都不能打斷我。母親的焦急不能,主管的連環call不能,女友訴苦的眼淚不能,客戶打算掏出來的任何一張卡也都不能。我是我自己的。
那有一種安穩。是我曾經渴望給予,但如今我明白——茶水煮開了,我把火關小,剛好,並加入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全新牛奶,緩緩倒入,讓滾燙的都變成溫潤,再煮一會,就可以預期有香——那是我自己要享用的,在十二月四號,這日有涼風拖著日光,變成暖灰色的冬日正午。
七日的蟬是沒有自己、為人所用的謬誤,它不再為真,只在你不信他人給的傳說之時。那瞬間你找到了安全感,因為第八日,你不必,不必再為他人而死,就算你尚且不知道怎麼替自己活,仍然有意思,繼續,或說從此開始,真正認識了未來。
#七日書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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