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怎么走到了这里

从蝴蝶效应的角度来看，我们每一个决定都在悄然改变人生。许多被称作“人生大事”的选择，往往与前途或“钱途”相关。但对这两者，我的想象力始终有限，甚至从未生出向上帝许愿下订单的野心。

不过，当那些分叉的小径再次交汇，十年前那个不愿再继续学德语的我，又重新拿起了这门语言。我开始再次想起那个假设：如果当年高考前选择了保送那条路，现在的我会如何？也许可以毫不费力地进入所谓的“顶尖”大学，顺理成章地继续学德语，人生是否会更轻松地驶入开阔的旷野？

或许我会更早来到德国，不再如此艰难又抗拒地进行“德语复健”，不必因德语不过关、经历又毫不相关而一再收获拒信。这条路看上去显然更加顺畅，我也可能会渐渐习惯于被外部的声音推着前行，在一条早已铺好的轨道上打卡前进，像坐上一辆平稳安全的观光小火车。

但轻松，应该是后悔一个决定的理由吗？

之前谈恋爱时，对方问“如果你遇到更好的人会怎么办？”，我说“当然永远有更好的人存在，但是喜不喜欢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就像我们经历过的每一个选择，永远都可能存在更聪明、更明智的版本。可现实往往不是“最优解”。

其实更有可能的是，在那个偏激的年纪，怀着种种偏见的我依然会觉得将自己投入德语的象牙塔是一种桎梏，然后再次毅然决然地去做与之毫不相关的一切。于是，我依旧会来到现在的这里。

就像当初放弃保送的我，也还是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