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勝過累積物品：讀《物窒欲》

最近因為想要了解，有什麼樣更好的生活方式，我讀了《物窒欲》這本書。讀完後，我深受啟發，也想要實行書中所說的「體驗主義」的生活。因為這樣的生活，可能可以讓我們活得更快樂、更沒有負擔、更自由。

在談談「體驗主義」之前，我們先來看看這本《物窒欲》想要處理、解決的問題：「物質主義」。物質主義是指「想要透過購買物品來得到快樂」的這個想法。根據我的分析，「物品」帶給人的快樂主要有以下兩種：一、人運用物品來進行一種「體驗」，帶來快樂；二、人因為「購買」這個行為而快樂，以及人因為「擁有」、「收藏」物品而感到快樂。

為了引導出「體驗主義」的生活方式，我們先來看看前面所說的第二種情況。在這種情況中，人如果是因為「購買」這個行為而快樂，那麼，這種快樂只能在購買行為的前、後一小段時間內發生、持續。而如果人是因為「擁有」、「收藏」物品而感到快樂，則可能會遇到一些非常實際的問題：過多的物品可能會造成空間不足、髒亂、很難保存和清點等問題。這樣，便會反而為我們的生活帶來不舒適、壓力。並且，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物品」很容易造成「比較」，因為「收藏」的物品的數量與內容永遠可以更多、更珍貴；造成無法停止、歇息的比較的壓力。但是，即使我們比較各自不同的「體驗」，只要對那一個人來說體驗是新的，或是雖曾經做過卻仍然很有意義的，因為我們都是從個人的視角、個人的想法、個人的經歷出發去進行「體驗」，所以不會有明確的、決定性的優劣高下的分別。因此，會更容易讓我們滿足、快樂。這裡正如作者所說：

心理學家說體驗優於物品，因為體驗很難比較。這並不是說你無法比較體驗，而是說和物品比起來，體驗較難有直接的可比性。或許可以這麼想，判斷物品的標準遠比體驗客觀許多。比較汽車或是房子的好壞，其實和比較蘋果好壞差不了多少。評估體驗則主觀許多，......。[1]

體驗難以比較的這一點非常關鍵。因為心理學家發現，如果體驗何者較好或較差難以評斷，你就不太會去在意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否是最好，事後也比較不會後悔，也較不會考慮自己的選擇是否對社會地位有所影響。基於這些理由，體驗比物品更可能導向幸福。[2]

除了前述心理學的結論之外，我想要給「體驗主義」一個更簡單的、概念上的解釋。其實，我們如果比較廣義的思考「體驗」這個詞，會發現發生在我們人生中的大多數事情，都是「體驗」。米飯、食物是物品，但是我們把它們買下來的目的，是為了完成「吃飯」這個活動、體驗。所以，既然我們在買一個物品時，真正的目的其實是它所指向的，那個我們想要完成的活動、體驗；那麼，「體驗主義」就是提醒我們，不要本末倒置，必須先想想看自己想要進行的體驗是什麼，再來判斷購買這個物品能不能完成這個體驗，以及最終要不要買下這個物品。這樣，我們才能做出自己心中真的想做的事；而不是不斷囤積物品，卻沒有開始、進行自己想做的活動。所以，「體驗主義」其實是符合我們平常生活的目標、簡單易行的，這一點正如本書所說：

從物質主義升級到體驗主義並不需要突然的轉變，這並不是全輸或全贏的改變，並不像打開或關掉電燈開關。它需要的只是轉移關注的對象：少「擁有」，多「實做」。而且，體驗主義也很容易嘗試：你這個月就可以試行體驗主義，需要的只是做平常會做的事，只不過目標是一個月過去之後，沒有添購任何新的東西，只留下你做的那些事的回憶與故事。[3]

2025/11/18

註解：

[1]詹姆斯．沃曼（James Wallman）著，謝樹寬譯：《物窒欲：越多不等於越好，用「體驗消費」與「共享經濟」取代物品囤積，打造美好生活》（臺北：漫遊者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16年），頁188-189。

[2]詹姆斯．沃曼著，謝樹寬譯：《物窒欲：越多不等於越好，用「體驗消費」與「共享經濟」取代物品囤積，打造美好生活》，頁189。

[3]詹姆斯．沃曼著，謝樹寬譯：《物窒欲：越多不等於越好，用「體驗消費」與「共享經濟」取代物品囤積，打造美好生活》，頁233-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