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
今天和对象说,我这一代明显是原子化最明显的一代。
我已经很久没和父母说过话了,但是今天和对象吃过晚饭后竹筒倒豆子说出了和家人互打长大并且对他家里和睦气氛无甚羡慕后,我刚刚想起以前的事,又哭了。
小时候,舅舅教过我游泳。再之后,舅妈凭借着职校扩招以及她的口才优势,她家得以迅速致富。记得她那个时候经常衣锦还乡,开着奔驰回到衡南老家。舅妈这个人心胸非常狭窄,并且非常强势。再之后,因为我外婆的抚养问题,一直和——应该说一直牵扯着舅舅和伯伯和我家的矛盾。我外婆这个人也拿不定主意,一直向着儿子那一家,至此以后他家和我家基本不来往。
现在跟伯伯也好久没见面了,她以前还挺疼我的。现在跟姐姐也好久没见面了。其实姐姐现在应该一直很恨我,一直很妒忌家人为什么把自己的经济资源传给我,而不是给她,但是我也很理解她的怨恨。
父母跟爷爷奶奶那里一直,因为我叔叔和财产处理的问题闹得很僵。记得之前,爸爸在工地上摔下来,联系我姐,结果我姐果不其然把他拉黑了。联系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不借钱给他们,我爸只能急着打电话给我,我也只能急着打,哇哇大哭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我爸好像没有意识到他的处境,还是以着急性子之为由,不断用言语羞辱我,磨损我对他的爱。我说不好听一点,他这样子把他所有的人生依附情谊,全部都磨损得一干二净,他最后会不会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很可悲的处境呢?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人会在最后成为他坚强的后盾。我其实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活得特别可悲。
明明他不用这样的。明明他以前陪读过我一段时间,明明不用这样的,明明我小学时还喜欢喜欢趴在他身上说:爸爸的耳朵是草莓味的,我还清楚记得爸爸给我买菠萝啤酒西瓜在衡阳老房子里夏天空调敞开,电视里湖南卫视轮播着的老日子。
我和对象说,他和我妈一直想切割他们一个经济单位,而我是另一个经济单位。我一直在强调父母想跟我切割经济单位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一直在强调我对他们的经济损耗,以及他们可以用这部分经济损耗本来可以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一点我对象不同意:我确实对他们造成经济损耗 并且是一笔不成功的投资,好像前段时间在上海 我妈还记着我欠他们钱并且要了几乎他们的账。我留在他们在那段时间,对我也没有什么好话说。我心里在想,这可能是我们父子母子缘分的最后一段时光了,为什么你们连这段时光都不好好珍惜。我觉得按照湖南人的心理习惯 以后在衡南老家给他们把房子建好,做儿子的情分已经尽到了。
对象一直觉得是我习惯于把世界看作坏的,习惯于把每个人从最恶的点来看待对方。当然,我对此不置可否。因为我本来就秉持着性恶论。但是我不单单是从所谓的人格论人心论来看待我身边的原子化的,我仅仅是在强调这么一点:无论是当今的当局的经济政策还是当今的社会经济环境,因为这样一个大水缸驱使了他们不得不走向一种最粗糙利己的行为。特别是在中国一个尤为特别的社会生态文化圈,他们只能这么做才能保持到最低限度的自我持存。只是说他,恰好有了这一缸会使他做出这样的事的水池里,这些鱼儿才会做出这种特定的行动 我并不是说他们人生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使之做出这样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残忍的事情。
还有我的表哥,和我一起长大的同性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你不愿意发消息告诉我你过得怎样呢…
曾经陪伴我的人,都切割成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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