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做自己 第六章

《回到過去做自己》6

我還在發呆。

鏡子裡那張小小的臉，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好像在問：

「妳是誰？」

我抬起雙手。

瘦瘦的、指節有些尖，手背上有幾道曾經不小心摔跤留下的淡淡疤痕。

我確定了

我真的回到了九歲。

書桌上那本聯絡簿熟悉得讓人想哭。

我翻開它，看見某一頁上用鉛筆寫著：「數學改錯三題，寫在後面。」

筆跡有點歪，那是我當時的字。那不是夢。

我走出房間，媽媽還在廚房喊著：「十七，動作快一點，要遲到了喔！」

我換好衣服、背起書包，站在鏡子前多看了自己一眼。

這一次，我不會重蹈覆轍。

教室還是一樣。

我一走進去，就看見那張熟悉的座位。左邊牆角有一小塊貼紙，是我以前貼的。

抽屜裡還是塞滿了課本，抽出聯絡簿時，我手指停了一下。

「就是今天，聯絡簿被藏起來的那天。」

我記得，這就是那個早上 那個我原本一聲不吭，最後只能默默拿回聯絡簿的早上。

我深呼吸，決定守著它，不再讓人偷拿。

但才過幾分鐘，我轉身拿橡皮擦，聯絡簿不見了。

我下意識站起來，看向前面那個人 他的桌上，聯絡簿赫然擺在那裡。

他還在玩著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跟我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但這次，我的腳動了。

我慢慢走過去，心裡有點抖，但我握緊拳頭。

然後我開口，聲音雖然小，卻很清楚：

「那是我的。還給我。」

他抬頭，愣了一下，像沒想到我竟然會說話。

「蛤？什麼？」他裝傻。

我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抬起眼睛看著他的眼：

「我說，那是我的。你為什麼要拿別人的東西？你覺得好玩嗎？」

空氣一瞬間靜了。

他呆呆地看著我，像不知道怎麼接話。

這時有同學抬起頭，看我們這邊。有人小聲說：「葉十七怎麼了？」

我的手還在抖，心臟跳得很快，但我沒有逃。

因為這一次，我決定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