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鸟

扭动办公桌上的旋钮，王理仪的身形渐渐被传送器解析，淡去，等到他从量子态重新回到人类的身体，大会议室内一道道蓝色的影子也逐渐变成了他所熟悉的同事——议长黄天佑，国防部长陆建铭，科学总长林长德，以及一些议会中的重要议员，只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起警察，大概算是特别参会者。这是地球联合国的二级会议，虽说比起之前演习时由他，议长和相关总长举办的一级会议行政上少一级，但事实上，这样的会议说明有要事需要议长行使专断权，可事情太大，黄天佑需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 大家都到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承安，你和大家说说。”

纵然社牛如王理仪也没法认识空间站的每一个人，可彼得101可以，年轻警察起身，向大家敬军礼，王理仪已经借着大脑上的辅助记忆库了解了彼得提供的情报——朴承安，军事环D区第15小队信息员，负责传感器信息接受和维护以及通讯。” 承安，你不要紧张，发现什么，就说什么。“ ” 谢谢议长。陆部长，王总理，各位议员。“ 说完，年轻人进入正题。” 从王总理和议长接触茉约族时开始算，我就通过快子传感器发现了一个信号源，当时还很微弱，我们队以为是设备故障或者太空里其他物质导致的误测，就没有上报，可是后来这个信号变得越来越强烈，而且就在三天前开始变得杂乱，强度剧烈增加。呃。。。” 彼得及时打开了会议室内星图的投影，伴着年轻人的手在上面滑动，他的报告得以继续。“ 最早的时候在我们的东北方向，不过后来快速移动，最新的报告是在我们的西北方向，而且在朝我们快速靠近。并且信号源也有所变化，最早的时候波形比较稳定，但如今几乎没有规律可循。。。“ 年轻人越说越吞吐，眼光逐渐看向陆建铭。

” 据我们分析，这应该是大规模舰船活动的迹象，而且还是许多不同种类的舰船剧烈活动的迹象。“ 陆建铭面色沉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同时，我们试着向信号方向发射量子球进行侦察，但被摧毁了。” “什么？量子球竟然。。。” 林长德跳起来，叽叽喳喳的分析起量子球的优劣，陆建铭强行把他按下来，在一众议论声中提高了音量。

“诸位！不是我们面前发生了一场战争，就是有人要将一场大战带到我们头上。”

会场炸开了锅，喊打的喊打，害怕的害怕，王理仪和黄天佑坐在主位和副位，听着各种争论。“ 好了好了，不要开小会。” 听了一会儿，黄天佑站起来边安抚大家，边示意大家安静。“ 有什么意见可以放胆说出来。” 议长的话浇灭了火热的讨论，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陆建铭给大家开了头。“ 作为国防部长，我认为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所有相关人员进入指定位置，推出军事环，能量护盾维持开启状态，同时让总理再跑一趟茉约星，就这一系列行为向女王问责。”

“我附议！” 一个胖子发了话，” 不仅如此，我觉得立刻开始向茉约星靠近，让这些迷信的鱼人尝尝凤凰炮的威力！“ 他的话引起会议室内一阵点头附和，而反对者几乎要坐不住了。

“ 这是缺乏足够信息做出的决定，我不能同意。” 合成后的人声不来自任何一位，而来自坐在长条会议桌，议长对面的彼得101子个体——虽然向往常一样抱着手，但不在站在门口，而是拥有平等的权力和他的人类伙伴们坐在一起，大部分表面的金属被加装了乳白色的塑料外壳，，青灰色的金属面庞也刷成橙色，正脸冷酷的金属表皮变成了一块玻璃，除了里面的机械结构，最醒目的是上下排列的两个蓝色灯，此时披着天蓝色大衣，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 根据在茉约星的量子球收集到的情报我并不能得出他们正在备战。鉴于我们并没有发现有关其他文明的情报，认为他们请求其他文明对我们动用武力的想法被认为不理智，相关情报已经以视频的方式发送给各位。”

“我觉得彼得有道理。” 整天泡实验室的林长德今天难得积极了一次，“ 一个连轮子都没有的种族不可能在这几天之内就造出舰队或者有跨星系交流技术，拜托！我们又不是活在小说里的人物，事情离谱起来也得有个底线吧？”

“ 但你怎么解释他们所谓的灵能？” 见胖子的攻势不起作用，另一个议员接替了他，“ 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我想大家都知道了他们对语言学习机内容的态度，为什么不能说他们已经开始为清除这个自己看不惯的种族行动？大家还记得在前线指挥部，女王看向我们时发生的吗？明明人在星球，却能让指挥部的职员感到害怕，说明她能在星球之外发动能力，既然如此，那么利用灵能对我们的仪器进行干扰甚至进行破坏性更强的敌对行动也是有可能的吧？”

“ 哈！她对科学一窍不通，怎么可能对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东西进行干扰呢？” “那我想请问科学总长，那天超越太空真空和低温环境的障碍，飘在军事环防护罩外面的是是什么？” “也许。。呃。。。因为特殊的生理结构吧。。。” 林长德哑了火，吞吞吐吐的缩回座位上。不知为什么，彼得也没有发言，主战派一时占了上峰，高亢的发言在会议桌上横行霸道，直到王理仪坚定的，压制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这么想打仗！现在就送你们一艘飞船，回地球去吃核辐射！”

会场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很少见平常那个平易近人的社牛总理这么生气，“ 与他们建立互惠互利的双赢关系 ，这是我们在发布会上对大家做出的承诺，如果我们发动战争，我们该怎么向民众解释？民众会怎么看待我们？你们自己也说了灵能超出我们的认知，和一个我们还不太了解的种族开战，战士们会遇到什么，我们会遇到什么，你们！” 王理仪手撑着桌，用手指把在场的点了个遍。“ 你们的家人，会遇到什么，你们能明确的告诉我并保证一定会发生吗？‘战争可控’ 这种旧时代落后的想法，怎么会在星际时代人类各方面的先锋嘴中说出！” 他的发言一转会议方向，之前有人觉得徐徐图之，有着觉得快速出击，可直到总理的棒喝，大家才意识到自己在恐惧中做出了多么糟糕的决定。“ 诸位，” 王理仪的指关节敲击着桌面，想接着讲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喝了水轻咳了几声，坐下来，声音明显平静不少。“ 那天在前线指挥部，你们都说我是星河外交官，既然承蒙各位赞赏，我就以外交官的身份，向各位呼吁，和平，来之不易，繁荣，是个易碎品。 地球上的先驱者忍受着大战的威胁，承担着救民的重担，以何等大的，甚至是恐怖的，代价。把空间站发射到太空，之后，我们的先辈，又在太空辐射，缺氧缺电，食物饮水不足等等条件下一点点把我们现在这个不缺享受，醉心研究的蓬莱空间站拼凑，见证了这一切，你们还忍心让一个陌生的种族感受我们不愿回首的惨痛吗？诚然，我承认他们的习俗，思维，社会在我们看来是怪异，甚至是邪恶的，但因此刀兵相间，我，王理仪，星河外交官，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黄天佑看着默默点头的众人，淡淡了笑了——自己这位老同事在演讲上一直是可以的，自己还在踌躇怎么发言呢。只有自己对面的那个铁皮蛋突然抬起头，仿佛被什么干扰了沉思，起身，宣告。

“ 外空导弹！“

大家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3发导弹几乎贴着空间站爆炸，要不是彼得操控下空间站快速躲闪，受损的可不仅是议员扭到的脚了。“ 老王，老陆，去军事环，其他人去避难所” 三人的手放在传送旋钮的一刻，一阵耀眼的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完成折跃的异星飞船似乎意料到了空间站的行动，激光击中了空间站的护盾，彼得把大衣甩到三人背上遮住光线，替他们启动了传送装置，会议室的墙壁开了洞，议员被粗暴的吸进去，装进里面的逃生舱送至避难所。待王理仪恢复视力，自己已经在人声鼎沸，炮火连天的军事环指挥部上了。耳边是忙碌的脚步声和陆建铭急促的声音。

“战况！”

“ 一艘主舰，三艘护卫，体量不大，火力不小，空间站无损伤，军事环无损伤。” 伴着彼得的声音，陆建铭审视着不断跳出的动态位置图和信息栏快速更新的情报，“ 我已命令士兵进入防御状态，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 全面！。。” “等！等一下！” 王理仪从震惊中恢复，还来不及让发软的腿全功率运行，先阻止了陆建铭，” 维持防御状态！不可以进攻！这是命令！” “ 老黄你疯了，这是打仗！” 陆建铭的手指几乎要贴到王理仪脸上，嘴里的唾沫星子差点掉他眼睛里。但王理仪颤抖着抓着陆建铭坚挺的身体站了起来，用全身的力气喊道。”这！是！命！令！！我知道你急！但我是总理！这！是！命！令！“ 大喘几口气尽力冷静下来，王理仪整理衣装，陆建铭的牙快咬碎了，但多年共处，他知道总理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理由。“ 彼得，抓俘虏，一个不能伤，一个不能死，能做到吗？”

“放心吧，我从地球打仗打到太空了。”

再一次，借助空间站的望远镜，指挥部的两人可以看到他们的对手——三只长着铁翼的大鸟，尾羽之下是闪着绿色光焰的离子推进器，如同鸟类一般在太空中优雅的滑行，甚至能收起翅膀进行俯冲或者用身体各部位配合进行反推，同时铁翼之下不断用各式武器进行打击。更远的地方，羽毛状的深蓝色大船上安装着如同展翅之鸟的激光发射器，同时从船身底下伸出的质子炮和船身两侧射出的导弹不断冲击着空间站的护盾。显然那三只铁鸟华丽的攻势只是掩护主船行动的把戏，在彼得接到命令的一刻，一只被机炮击中引擎，伴着一阵爆闪失控的打转，一只在翻滚中被裂解炮打掉了双翼，翱翔的战斗之翼变成了砸在军事环上的大烧鸡。另一只见情况不妙正要和主舰一起撤离，却被彼得黑入，缓缓向空间站靠近。陆建铭开始指挥士兵登上太空中的飞船，王理仪小跑着离开指挥部，随着士兵一起靠近坠落的飞船，军事机器人用脉冲炮击毁了飞船的外壳，跳进船内，不一会儿，粗暴的甩出驾驶员，这位外星来客刚落地，一众士兵的枪口将他团团包围。”举起手来！”

王理仪挤过人群——和茉约族完全不同，他的手臂被棕色的羽毛包裹，形成了一对翅膀，此时正紧张的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但无法掩盖他脸上尖锐的嘴，眼睛内包裹着黑色眸子的红色眼圈和头上华丽的羽毛，以及下身绿墨绿色的紧身裤和褐色的飞行靴——因为脚不似人类，而是如同鸟爪一般，所以这双特别的鞋子也被设计成符号主人的形状，在王理仪看来，与其说是鞋子，不是说是裤子多出来用来包裹脚的设计。不一会儿，伴着彼得101子个体铁拳碰到金属船体的声音，他的同伴也被甩出来了，两人惊恐的仰视这士兵们，面对着这些怒气冲冲的外星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嘴里慢慢发出喳喳声，也许是听懂了士兵们的命令，包裹身体的双翼慢慢张开，其中一个突然站起来，展开翅膀，声音在激动情绪下变得更加吵闹，站在原地转圈，似乎想解释什么。王理仪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然而让对方闭嘴的不是他，而是对方身后，伸出右臂离子刀抵着飞行员脖子的军事机器人。

” 交流应该是后续的事，现在，他们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队伍慢慢离开，稍远点的地方登船小队也完成了任务，共15名囚犯在重重包围下离开军事环。空间站内原本为罪犯准备，现在已经空置很久的牢房，将会是他们的目的地。

常年军演有了回报，这次袭击空间站各部快速动员，几乎没有战损，对与俘虏的处理结果也很明确，他们会拥有电子镇静器和舒适的牢房，以及由士兵和军事机器人全天无死角的层层看守，保证做到“插翅难飞”。尽快破解他们的语言和他们交流，王理仪的任务不仅如此，先是经历了茉约族的到访，又遭到了其他种族的袭击，百姓间争论的浪潮几乎变成影响社会稳定的海啸，想要平息这样的混乱不可能单靠街上巡逻的军事机器人。王理仪突然意识到发现茉约星时黄天佑那一句“各位，要忙起来了！“——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种喝着咖啡逛博物馆的慵懒生活了。他在繁忙工作的猛攻下越战越勇，但也不断提醒自己无论空间站外面还有什么，家人，同事，朋友，他不能忘记他已经掌握的东西。

袭击过去了一周，伴着朝阳和新的周一，他再次走进办公室，按习惯先和大家打招呼闲聊。当他问起对飞行员语言破解的情况，对面的小伙子摇了摇头。

” 哎。。。自从上周接了任务，我们殚精竭虑，众志成城，团结一致，逆风前行。。“

”结果没成。“ 王理仪笑着打断了他，小伙子苦笑着接着说。” 总理，你可千万别说我们偷懒，太难了。。。“

王理仪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难得的闲暇他都用在看牢房内的视频录像，15名飞行员3个人一个房间，他们间的交流是唯一的素材来源，可惜的是他们的语言似乎不在人类认知之内，彼得101浩瀚的资料记载中出现了盲点。恐怕光凭声音不够，截获的飞船已经全部送到科学部，他试着联系林长德获得一些情报，不过和他预料的差不多，除了对各种检测结果和合理推测情绪化的演说，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你发给我吧，所有发现都发给我。”

要不是彼得在处理着全空间站的计算机系统，这一大堆科学狂人的产物足以让任何电脑宕机，王理仪尽量在删除和科学有关的东西时保留自己希望看到的情报，其中对机身的拍摄让他感兴趣，除了发现外星符号外，他还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标志——黑色的三角形上顶着一个圆形，其中用羽毛和炫丽的颜色组成的装饰尤为醒目。这也许是他们的国徽或者是别的象征，如同一个考古学家，他刨开公式和计算构成的黄土，在其中发掘着文化和语言的瑰宝，然后把他们小心的在全息黑板上分类整理。

不过，这座“墓葬”中没有他想要的——驾驶员之间的交流，彼得对此的回复是不熟悉对方的程序语言，因此即使像他这样的超高算力AI可以轻松解密和破解防火墙，这陌生的代码依旧让他和科学部一筹莫展。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对对方语言和逻辑的理解必不可少，这只能通过交流——询问和逼供，得到，而这两者对于未掌握语言的地球联合国来说皆是天方夜谭。一切回到起点，形成一个怪圈，王理仪一边托着头，一边结合着办公室职员们这几天的发现寻找突破口，“ 如果缺少素材的话，我建议你看看监狱的监控。” 彼得的声音激发了王理仪的灵感，他忍不住拍案起。”对啊，我记得是3个人关一起是吧。快发我！”

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铁栅栏，小窗户。这里更像是传说中的”画地为牢“。他们可以随意把头手伸出，甚至可以整个人平躺在地面上，3个人有独立的空间，也有作为公共空间的一间餐厅，如果愿意可以把屏障调换成各种风景——即使这些按照记忆和前太空时代残缺记载的人造地球风光细看有点怪异，也总比冷酷的墙壁好的多。或者也可以彻底糊化，独享牢狱生涯。不过，囚犯们刚开始显然不适应，由于缺少交流的方式和对对方的了解，狱卒在搜身的时候不得不显得很粗暴，顶着飞行员的强烈反抗和自己强烈的恐惧情绪，他们一边大声要求囚犯配合，一边拔掉了紧身裤和其他装备，把他们身上乃至每根羽毛下面都摸了个遍。王理仪放大了视频，减慢速度，之前他们的双翼遮住了身体，虽然狱卒们的鲁莽行动让他不悦，不过也给了他进一步观察的机会，即使外表几乎没有共同点，按照人类的眼光这应该是8男7女的一只小队，”男性“ 身材相对魁梧，即使有灰色的体羽遮盖，也很难忽视他们壮硕的胸腹肌肉。比起”女性“ 他们的翅膀更加挺拔，尾羽更加短小精悍。在完全张开时显得翼展更长，相比人类来说稍短的腿下是黑色的巨大鸟爪，只是庞大的体型让他们在地面上有时甚至需要稍微张开翅膀来保持行走平衡，视频中一名飞行员明显对狱卒的行为感到愤怒，半飞在空中双翼扇出阵阵风浪，高举双爪高亢的鸣叫着——或者说，是用王理仪不能理解的语言怒骂。这样的行为加剧了紧张，彼得控制一个子个体双手抓住他的爪子，带着他原地快速旋转，接着像一包垃圾，飞行员随着他高昂的气焰一起重重砸在地上，他的同伴立刻前去查看安慰，相比之下，她的翅膀更小巧，胸腹饱满，尾羽长而华丽，更圆润的腿和更小的爪让她和人类有着更多相似之处，同时也更适应在地面上行走，比起”男性“ 小而尖锐的头，她的更大，几乎可以说是带着鸟类面具，有着红色眼球黑色眼圈，头部稍小的人了。”哎。。不由分说把人家扒了衣服摸了个边，监狱这帮家伙干的好啊！“ 即使能理解警卫，王理仪还是着急的摇了摇头，“ 还给人家没？” “ 当天完成检查就已经归还了。” 彼得的话缓解了王理仪的情绪，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了。“ 总理，我们去吃饭，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 行。彼得，再来一杯咖啡。”

他接着看下去——被关押后囚犯们显然花了些时间适应，不过更多的是进行沟通的尝试，每当巡逻的狱卒经过，经常会有囚犯挥舞着翅膀像狱卒大声说些什么。然而鸟类化的五官，不同文化下的手势和肢体语言，以及完全不同于人类声带的器官发出的声音，除了让狱卒害怕外没有任何的作用，在他们看来，只是能直立行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只鸟正在挥舞着翅膀向着自己嚎叫。不过，王理仪多注意到了一点，其中一名带着华丽冠羽，尾羽上有着装饰用丝带的囚犯，在背后指挥着大家，应该是他们的队长，这样无谓的行动只持续到第二天，被关押后的第一个清晨，队长和自己的室友收起腿和爪子坐在地上，明显在讨论着什么，同时整个监狱也安静下来，被队长授意的囚犯们在探索中惊讶的发现这个“鸟笼”的功能还不少，他们常常扭动旋钮，按下按钮，向别的囚室的同伴展示发现的新功能，队长把囚室当成了指挥室，剩下4个囚室很快成为独立的行动小组，在白天排班活动观察狱卒们的行为，晚上汇报后全体和队长一起学习巩固。看着他们，王理仪想到了空间站上的工程小队，在工程机器人的帮助下几乎能立刻修好任何故障，这样一想，不由得为未来担心——是不是还有更多这样的队伍将会袭击空间站呢？王理仪皱着眉头，关掉了视频。把自己的发现在全息板上分类整理，上一周在演讲和发布会中他就能感受到大家对于为什么外星人发动袭击这个问题的关切，他需要尽快让这些外星人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灵能可以？他审视着这个想法，自己差点笑出来，和拉米尔相见的那一天，茉约女王对地球联合国的语言和文化一无所知，可他确实见识女王借着心灵感应用清脆而温柔的声音向他说话，同时又能读到众人焦虑的心。如果自己也能掌握这种力量，那这个问题将变得无比简单。然而学习这种人类最高明的学者都一筹莫展的东西又谈何容易。。。。。这个想法逐渐陨落，却被一本书兜住了，一本出现在他眼前的，来自海洋的书，也是茉约女王亲自赠送的礼物。他拿起书本，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开始在办公室踱步”彼得！打开关于茉约的资料！“

“。。。。于是，他主动向父母请求进一步了解灵能 。并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 我亲爱的孩子，你终于意识到了你和哥哥姐姐的不同——从小你就追着我问我伤心的原因，问我为什么哥哥姐姐即使自己为了劝阻他们变得遍体鳞伤，却还要争斗。问我为什么自己得到好吃的如此开心。既然今天你问我，我要说这就是你拥有灵能基础的表现——你能感受到情感。你可以说自己已经具有了灵能能力，但和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相比，这还不算什么。”

“ 你也许已经发现情绪在你身上的力量了，当你哭的时候常常将泪珠撒的满地都是，当你生气的时候忍不住砸坏我给你的玩具，即使你知道自己后面会因为玩具而伤心。这就是灵能的功效，只不过你还不能控制这股力量。我要教过你的，就是如何将家人间的亲情化作力量，这样即使是我们家身体最弱，年龄最小的你，也可以拥有化解他们矛盾的力量。“

王理仪兴致勃勃的读着，故事的主角——茉约，成功阻止了星球上生物们的斗争，并在父母的帮助下把这里变成了海洋乌托邦，只留下了他一人失望的把书放回去——里面确实写道星球给茉约”启灵“ 后主角的感受，也写道借着冥想打坐，情感控制不断强化自己的灵能。然而现在他不可能指望空间站这个人造大球给自己来这么一场超级仪式。倒是一口咖啡，几次深呼吸，能帮助他让脑细胞获得新的氧气和水，整理思路，另寻高明。

“ 山不过来，我。。。。。我就偏让他过来！彼得，准备语言学习机，我要去一趟牢房！”

“ 你想节省时间让他们加速了解我们，可由于你对他们知之甚少，被他们蒙骗或者误解他们的可能性将增高15%，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靠着门的机器人发出的合成音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单纯的在询问。“ 那我就用一颗爱好和平的真诚之心让他们不会蒙骗我们！并且愿意把话说清楚！” 王理仪甚至为这段话摆了一个很帅的姿势，尽管持续时间不长，他很快又陷入苦恼“ 呃。。。我在干嘛。。。但这也是我能想到唯一的方法了，既要表达我们对于他们贸然攻击的不满，也要让他们了解到我们希望能更多的了解他们以便于交流，而不是进行破坏活动。首先要做得就是。。。” 简单思考一下，他接着说。“ 要恢复双方的信任，让他们知道交流方本着平等尊重的精神，计划发给你了，收到了吗？” 门口的机器人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除了让对方知道自己正在思考，这样的动作没有别的意义。

“ 好，你尽管去，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