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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伈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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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民族主义被要求兑现:应然的神圣性与实然的必然性

穆伈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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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民族主义的工具理性

在当下的社会语境中,民族主义或“民族复兴”的话语,更多是一种工具理性而非价值理性

它的主要功能并不是要彻底落实某种信仰,而是:

  • 对外:树立共同对手,制造凝聚力;

  • 对内:转移矛盾,将腐败、不公、分配问题转化为“外部挑战”;

  • 为现状辩护:把现有的发展路径和权力结构,描绘成通往民族复兴的“唯一正确道路”。

换言之,这是一种用于动员和维系合法性的修辞,而不是约束自身的契约。


第一部分:工具的反噬 ⚡

然而,民族主义的逻辑一旦被真诚地贯彻到底,它就会提出极为明确的制度性要求。例如:

  • 反腐 → 财产公开化

    “要想复兴,必先形成制度化反腐机制。首当财产公开化,让腐败难度大幅提高。
    试想一下,若国家的暂时管理者成天想着薅民脂民膏,转移到境外势力的银行保险柜,购置海外地堡,甚至持有外国的永居与护照——我中华又何以谈民族复兴?”

  • 福利 → 共享繁荣

    “若想真正为人民谋福,就当落实八小时工作制与双休,确保人民薪资足以繁衍生息。
    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利润与税收,应当进入统一的人民基金,设立平等的社会保障体系。唯有稳定、公平、凝聚力强的社会,才可实现民族复兴。”

这两段论述正好显示出,当民族主义逻辑被认真贯彻时,它得出的结论并非抽象口号,而是具体、可检验的制度化方案
而这,恰恰才是真正的“民族复兴”的坚实基础。


第二部分:结构的切割机制 ✂️

然而,一旦这些结论触及了权力核心利益(特权、不透明财富、对劳动力的绝对支配权),统治结构会立即展现出它的优先级:

维护现有权力格局 > 维持民族主义逻辑的一致性。

于是:

  • 真诚的民族主义者不会被视为更深刻的爱国者,反而会被标记为“威胁”;

  • 因为他们揭示了工具性与真实性的断裂,把矛头从外部转回内部,并提出了对比鲜明的替代方案。

民族主义话语因此被阉割、切割:口号继续保留,但其制度化逻辑则被迅速剔除。


第三部分:应然 vs 实然的悖论 ⚖️

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看到了鲜明的张力:

  • 应然层面:民族复兴、共同富裕、为人民服务,被塑造成崇高而神圣的目标。

  • 实然层面:制度运作的必然产物却是腐败、分配不公与权力固化。

统治者最害怕的,不是口号被质疑,而是有人要求:
从可及之处兑现承诺。

也就是:把“应然”从神坛拉回现实,把口号转化为可检验的契约。
一旦走到这一步,应然就不再是抽象的旗帜,而成为具体的制度要求。而制度化意味着权力必须接受自我约束——这是统治结构所最惧怕的。


结论:认知识别器 🔍

于是,我们可以形成一个清晰的识别标准:

判断一个主张是否真诚,就看它是否要求触动权力自身利益。

  • 如果某种口号只停留在安全的、不痛不痒的领域,而坚决回避制度性改革,那么它就只是认知烟雾弹

  • 真诚的民族主义,反而比伪装的民族主义更危险——因为它要求兑现承诺。

讽刺的收束:
于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结构里,最危险的“敌人”,不是所谓的外部威胁,而往往是那些真诚的朋友


附录:认知弹片版 💡

  • 民族主义≠信仰,而是工具。

  • 工具一旦反噬,立刻被切割。

  • 检验标准:是否触动权力自身利益。

  • 真诚要求兑现者,总是被视为危险。


人话简版 🗣️

统治者最怕的,不是别人骂他们,而是有人要求他们兑现自己说过的话。
比如:

  • 你不是喊反腐吗?那就先公开财产啊。

  • 你不是说为人民吗?那就落实八小时双休、建全民社保啊。

一旦你真的把这些口号当真,他们就会觉得你是“威胁”。
所以,口号再响,不如看能不能触动他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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