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杠而跪——海德格尔式决断的脊梁溶解症
海德格尔的所谓死亡是一个抽象的死亡,一个被消毒水泡得干干净净,散发着形而上学术檀香的概念空壳。剥离血肉,不会病痛,不会尿失禁,不会在养老院里被护工呵斥得尊严扫地,不用“操劳”这些屈辱的死亡前奏,不用“沉沦”于或者说恰恰是用来逃避权利阉割的屈辱现实。这标榜是反对抽象化的所谓此在生存论,偏偏有一个绝对抽象的基石。用抽象反对抽象,用关系反对关系,用独断反对独断,自以为能用语言表达前语言的东西,用手指替代月亮,用地图替代领土,用一个齐整油滑的塑料盆景替代生命的珠穆朗玛峰。
抽象化的东西,逃避面对现实的权力关系和权力结构,尤其是三道杠体制,并且常常自认超脱了这一切而去堂皇无耻地伥附之。
抽象的、离身的、空洞的死亡,剥离了血肉,剥离了具体情境,是无法担负起所谓“疵在”的“最本己可能性”的。我们抽干理想一词的个人化含义及背景条件,泛泛地说理想是每个人的关键可能性,等同于把人也抽干成一式干瘪符号了,一个标本化的人要如何实现一个空壳化的、不知所谓的理想呢?一个剥离了殷殷血肉的所谓“疵在”,又要如何做出空壳化的、不知所谓的“本疹决断”呢?这是相当荒谬和无意义的。
当这位“海大哲”拿一个未加批判的、离身的精致死亡概念,来做所谓“疵在”的终点和所谓“跪滑(规划)”的起点时,他已然是在操弄传统形而上学的工具,从而将他那面所谓反形而上学的理论大旗,亲手浸入三道杠的粪池中浆洗,终而漂白成一幅彻头彻尾的伥鬼投名状。且从这离身的死亡空壳导出的“跪滑”,也只能是空洞和无规定,无价值罗盘指引,从而势必依附于三道杠的意识形态。一个没有罗盘的船长,在政治风暴中最容易随波逐流,被最强的三道杠洋流卷走。自以为清醒实则更糊涂,糊涂着却自以为觉醒——洗脑成功的标志之一,就是由衷地感觉自己终于“觉醒”,终于看到从前和旁人未能看到的所谓“疹相”,也因此,凭感受鉴别不了是真醒来还是被忽悠,这二者也常常可以是一码事,即打着所谓“觉醒”的幌子忽悠你——从而非常危险,极易诱使人伥附三道杠体制,并且自以为在“自由”地“决断”自身所谓命运,实则是“自由”地对着三道杠恩赐的奴隶式“舔命”五体投地、衔恩崩涕,“海大哲”自身就赫然一例证。但这并不是说,海德格尔伥附三道杠,是其理论的直接现实后果;毋宁说,正是这理论成了某种“精神润滑剂”,让他在投诚三道杠这一世俗的“存在之枷”时,“滑跪”得“顺痢成杠”,终致“痢琐杠然”,“痔德癔满”。
“海大哲”的空洞死亡概念,在现实里恰恰可能对应最具宰制力的三道杠。所谓“本疹决断”,实质是价值方向盘空转下的强权投诚,谁强就跟谁,三道杠强,脊梁骨密度低下的“海大哲”就蝇逐之,蛆蠕之,伥附之。自以为向死而畏,向死而生,向死而在,实质则沦为向杠而畏,向杠而媚,向杠而跪。无非是用一个死亡的概念空壳,来掩盖自己恐惧的实质来源。而既然要求“决断”,打不过就加入,伥附三道杠貌似就成了必然选择。
但凡有一丁点儿现实感知的人,都怕三道杠蹂躏,“海大哲”用一个空壳化的死亡概念来置换之,从而对具体对象即三道杠的实实在在的政治恐惧,变成对死亡和虚无的“畏”即浓雾弥漫的生存论焦虑。因坦诚自己的三道杠恐惧,承认自己怕三道杠,是懦弱、是“怂”,会带来羞耻,有损“海大哲”体面;更要命的是,挑战三道杠体制风险太大;换成坐而论“畏”却显得哲学和深刻,除了自我感动,还可赚来所谓文青的掌声。至于为此“大折”脊梁骨,“恃杠德疹”的“海大哲”会在乎吗?
“海大哲”将“闲谈”、“好奇”、“两可”这些自由人公共生活的呼吸与脉搏,也是使自由得以可能的生存论条件,系统地泼以“沉沦”的污名化脏水,并将这般生存着的人定罪为“常人”。然而,“闲谈”是基于言论自由的嘈杂生机;“好奇”是童心发问即批判性质疑,彰显着生命力不死——而生命力而非对生命力的绞杀,才是一切伟大的基岩;“两可”是容纳悖论和异己价值,对未知、真理和未来保持开放,而不寻求霉烂标准答案,更不跪求、更畏惧和警惕自己的那套答案被三道杠独幸独尊独宠。这三者都是自由人所引以为豪的东西。而正是这些被“海大哲”泼以污名化脏水的“闲谈权”、“好奇权”、“两可权”被三道杠体制系统地阉割了,才出现了被他安在鄙视链下游的“常人”,即三道杠权力网罗下挣扎求生的权利阉人。即是说,这位“海大哲”在系统地颠倒黑白,指鼠为鸭,他并非在诊断“沉沦”,却是在伥助那制造“沉沦”网罗的三道杠体制,为其阉割人们的权利做“折学”背书,并将权利阉割后的“沉沦”状态全盘甩锅给权利阉人。
要摆脱所谓“沉沦”状态,出路无非两条:要么跪下伥附三道杠——那也无非是从一个泥坑跳进另一个;要么就站起来争取具体的权利、去发声、去抗争,或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隐蔽而持久的抵抗——至少,绝不去做三道杠的传声筒。而这后一条充满现实“操劳”的路,才有可能真正趋近于所谓的“本真性”。而“海大哲”呢?展开他那份在哲学消毒水中浸泡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脊梁骨体检报告,随即完成了一次标准的伥鬼式“本疹决断”——禀持着“修辞自宫”与“舌术忠主”,将那本“自主”阉割脊梁骨以跪献三道杠的葵花宝典,修炼至“无耻近乎勇”的炉火纯青之境。
而今天那些仍抽着所谓“诗癔栖疽”鸦片烟,修炼着“修辞自宫”与“舌术忠主”葵花宝典的知识分子,又该是哪一种呢?是天真而被忽悠的鸵鸟,把头埋在所谓“存在”的沙子里,对身后的三道杠权力铁蹄不闻不问,不知不觉间患上“脊梁溶解症”;还是精致而伪诈的伥鬼,“自主”“咸与”“瞒和骗”且“与有荣焉”,还要用这套“舌术”来为自己的“自主”阉割脊梁骨做哲学美容?
有种流俗观点认为,死亡是终极平等主义者。一个高悬天国的抽象死亡概念,真能证成一切所谓“疵在”在生存论层面的现世同等吗?三道杠恰恰可以通过医疗特权来推迟死亡、调节死亡质量,即死亡的形式权力,落到三道杠或普通人头上时,其实质作用力是不等的,在现实世界中,死亡降临的时间、方式和质量完全可以是不平等的。且三道杠通过强拆、寻衅、指居、密室审讯、恣意专断的对企政策等行径,实实在在地在对人们滥肆施以生杀予夺,即把持着死亡这一形式化的终极权力的最大实质代理权。故而死亡非但不是平等的终极证明,反而是一种可被三道杠垄断和分配的稀缺资源,是权力不对等和无制衡的最极端、最恐怖体现,是三道杠体制的终极罗刹鬼堡——而“海大哲”及其徒子徒孙(“海N代”)却认贼作父,以所谓的死亡——实质即三道杠权力体制——为己身“存在之枷”。
——2025.10.23-2025.1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