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是我的錯：愧疚的真正來源

有些愧疚是因為太早懂事。太早懂事的人，會把本來屬於大人的責任、情緒、崩潰、沉默，全部扛在自己身上。那時候不知道，只以為「如果我再乖一點、再堅強一點、再少要求一些」，事情就不會變得那麼糟。

我曾背負過一段愧疚：明明年紀小，卻常常覺得自己要照顧別人的感受、避免衝突、承受氣氛的重量。當時以為自己沒做好，所以家裡才會不安、某些關係才會破碎、某些情緒才會爆炸。我以為是自己的不足才讓世界變得這麼吵。

直到長大後，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小孩應該承擔的責任。我只是太早看到大人的脆弱、太早懂得讀空氣，才會誤會那是自己的錯。

重新審視那段過去，我開始理解那個小小的自己：他不是能力不足，是被迫站在不該站的位置。他的愧疚是缺乏力量的年紀，被迫承受的壓力。

當我明白這點，那份愧疚自然鬆開︰把責任從自己身上移開，放回世界應有的位置。

那是一種遲到很久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