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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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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健康的距離

A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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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日子,自己的選擇]-七個告別,七次自我重生

以前的我只會一種距離:逃得越遠越好

法國、大陸,換城市、換國家、換手機號碼,只要夠遠,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說:「我幫不上忙,太遠了。」那時候我以為,地理距離就是解藥。可笑的是,就算我逃到地球另一端,薪水還是得匯回台灣,心還是被那通半夜電話拉回去。我以為逃出了家,其實只是把籠子換大了一點。

回台灣,我以為這次可以用「計畫」贏

我帶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回來:外勞流程、就醫安排、財務規劃、日間據點、緊急聯絡人……我以為只要我計畫得夠周詳,就能把母親「安頓好」,然後我就可以心無旁鶩地過自己的日子。結果她根本不演我這套劇本。她有自己的劇本:只要我不按她的想法來,她就用哭、用鬧、用生病,把我拉回她要的混亂中心。我發現:無論我換哪份工作、住哪裡、計畫多完美,那個巨籠從來沒離開過我,只是換了材質。

乳癌把我逼到懸崖邊,也把我推醒

當醫生說出「第二期」時,我沒有問「為什麼是我」,我問的是:「為什麼我還活著?」如果老天真的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還要繼續把這條命拿去填別人永遠填不滿的洞嗎?那一刻我懂了:以前逃得再遠,都還是把生命主控權交出去,因為我逃的是地點,不是責任。這次,我要逃的不是台灣,是要逃出「我必須負責」的幻覺。

我學會的不是斷聯,是「剛剛好的距離」

我還在,但不再24小時on call。我會關心,但不再替任何人承擔後果。我會幫忙,但只到我的界線為止。

具體怎麼做:

  • 母親的電話直接靜音,只留弟弟的號碼能響。

  • 外勞薪水我出,重大決定我簽,其他一律不處理。

  • 家人群組紅點破千我也不看,需要我簽名就私訊。

  • 朋友借錢、傾訴、求助,我說:「我聽見了,但我現在沒辦法。」

  • 工作上,有人半夜丟問題,我隔天上班再回。

我發現:當我不再被拖走,他們也沒死,只是自己學會游泳了。

心理學叫這件事「高分化」

Bowen家庭系統理論說:能維持「分化」(differentiation of self)的人,能在親密關係裡同時保有「連結」與「獨立」。研究追蹤30年發現:高分化的人,焦慮症、憂鬱症、慢性疾病復發率都顯著較低,幸福感與壽命都更長。我現在就是那個數據裡的例外,正慢慢變成常態。

這不是冷漠,這是讓愛長久的方式

我沒有不愛他們,我只是終於把愛從「犧牲」改寫成「可持續」。我還在,他們知道有事找得到我;我也不會再被拖進深淵。這才是剛剛好的距離:近到能看見彼此,遠到不會一起沉沒。

自己的日子,自己的選擇。我用第二次生命,換來這段剛剛好的距離。這一次,我不再逃,我只往前走,帶著界線,也帶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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