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港一默

過去的香港是一塊鏡子，照見了東方的未來與西方的過去，歐式建築下喝奶茶的群眾曾以為自己是「世界人」。現下的香港，是一面紅底黃星旗的延伸，是一張名片，代表中國向全球遞出的笑臉。搭錯線？沒有，這一切都很有特色邏輯。

自從川普先生拿起了關稅大棒，在全球市場的玻璃櫃前舞蹈，中國便開始畫地為牢，唔係，係畫地為王。什麼加拿大、什麼格陵蘭，美國想要什麼都不稀奇，中國呢？中國只想確保它在地球的「南半部」說了算。這片地圖上的「全球南方」，從非洲港口、東歐鐵路、巴基斯坦的軍港，到緬甸的油管，連接起來的，是中國版的「命運共同體」。香港？就是這體系裡那支會講多國語言、會報關、合法洗錢、會說好中國故事的外交窗口。

你以為「國際化」還意味著自由言論、多元價值、新聞自由？唔好天真啦。這不是1997年之前，也不是2003年左右。現在的國際化，是「為中國的國際利益服務」，換句話說，就是你還可以對外說英文，但要說中國想你說的英文。這樣才「中國特色的國際視野」，不是嗎？

過去香港：是世界的香港，未來的香港：是中國的香港，唔係悲觀，而是新現實主義，一如被分配了新的命運角色，你可以抗拒，但抗拒的結果只是排練次數更多，而非劇本改寫。

你還想香港做什麼？做金融中心？當然可以，只要你別提IPO上市的是哪個敏感企業。你想它當藝術之都？沒問題，只要你的畫別出現天安門或數字蠟燭。你想它成為國際仲裁重地？好啊，只要仲裁內容別涉及中國不准的仲裁問題。

井然有序的崩壞，它有五年規劃、有十四五大綱、有CEPA與大灣區。它叫「邁向中國式現代化」。你不明白？你還在懷舊那個「一國兩制」的口號，它早已被升級為「一國兩用」。

從中環到北京，到一帶一路，香港正被擺上新的棋局。記得笑著說「香港好國際啊」，你就好好活著吧。香港新秩序。請習慣一下，若仍停留在自由的夢境中。醒來吧，夢已過了二十六年，國歌已換。

你還在唱《獅子山下》，孩子已在朗誦《習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