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端傳媒優雅地謀殺一個員工：序章

有時候，故事不知道從何講起。

如果你還沒有看過那篇引爆整個華盛頓的髒彈，那我推薦你去看看。說實在的，我對Lizza到底因為他的前未婚妻先後睡了兩個採訪對象而感到多恥辱一點興趣也沒有，當然，我也不感興趣Lizza家的竹子，儘管他在第一篇花了六段來寫竹子有多難纏。但不知道怎麼的，我竟然對那篇文章有些戚戚然。

或許，是那種被最親密的人背叛的感覺讓我感同身受。又或許，像Monica Hesse評論這場「戰爭」一樣，「這些人畢生以剖析權貴的荒謬行徑與私密舉止為業，如今終於獲得機會與豐沛詞彙，將筆鋒轉向自身宣告：現在輪到我了！」。我們都經歷過一個高談新聞理想、正義、權利或別的什麼進步辭藻的新聞業最不堪入目的故事。

我必須承認，過去一年我過的不好，非常不好。我有時候會非常懷疑，儘管所有人都勸我大可不必，我是否在事情發生時太過冷靜自持，以至於拖欠了我必須面對的「情緒作業」，才導致我過去一年處在如此艱難的境地？

我須得承認，我妒忌地要命。因為整件事情似乎只在我的世界產生了波瀾，就算我的理性告訴我並非如此，但當看到加害者和幫凶可以平靜、優雅甚至快樂地生活，我就覺得我的心上被再插上一刀，把本來就沒癒合的傷口攪得稀巴爛。

我也要承認，其實我很軟弱，因為過去一年有數次機會，我曾在心裡默默地想，我要原諒他們，就像原諒自己一樣。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我要感謝加害者和幫凶，你們給了我機會不原諒。特別是幫凶，我或許會再想起六月那次短暫的交談，是你給了我勇氣告訴我這麼持久的怨恨是值得的。

這個故事沒有真名，但你知道我在說誰，特別是那位加害者，我知道你總能輾轉看到，希望你看到後能夠夜不能寐，雖然我相信你早已失去了這種能力。而幫凶也早已離開了那個崗位，但你知道的，她不是因為被懲罰而離開的。

Lizza說，「沈默是我所偏好的選擇。而遺憾的是，沈默似乎已不再是明智之舉，甚至根本行不通。斯多葛學派曾告誡：愛你的命運（Amor fati）。我對這理念的欽佩遠勝於實踐，但這正是引領本系列文章的精神。人生僅此一回，即便在看似最黑暗、最難堪的篇章裡，也要尋覓其中的美感、幽默與智慧」。

雖然我不相信我或者讀這篇文章的你能從其中尋找到什麼美感、幽默與智慧。但我的傷口也在告訴我，沈默從來就不是明智之舉，所以，就寫吧。寫一個關於新聞理想、正義、權利背後骯髒不堪的故事。

而在這個故事正式開場前，我也要說，愛我的命運，正是它塑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