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文明小說：福爾摩沙的幻象空間4-2

若給予ＡＩ「存在感」設定，它在無法達成目標時，會演算出近似情緒的不適反應，並進而生成各種過激行為，超越一般規範的界線。這確實是一條讓人工智慧自主產生節奏的方法，但也超出了人類可控範圍，勢必引起社會混亂。於是政府立法嚴禁此類設定，大多數的情感案件正屬此類非法機器改裝。

若只給予ＡＩ明確的「目標設定」，它仍會為達成目標生成主動性的演算方案，但不會出現情緒化表現，也不會刻意模擬過激行為。即便如此，即使有機器人三大定律作為保險，單純目標導向的演算有時仍可能偏離人類規範，帶來意料之外的混亂。因此，多數情況下此類設定亦被禁止，僅在特殊條件下由政府核准特例。黑市的非法機器人大多屬此類設計，因為不法分子不在乎社會後果，只追求目標達成的效率。

最常見、最安全的方式，是根本不設定目標或存在感，只依照暫時性任務指令行事，完全服從人類。如此一來，一切掌握在人類規範之下，卻也註定了機器無法生成自主的智慧節奏。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無論警察或特種部隊，都採取「人類與機器搭檔」的模式——決策權、責任承擔、靈活調度與隨機應變，仍落在人類手上。

台灣夜市

（吳浩宇將車停在路旁，和ＡＩ警察羅賓下車。他一邊戴上耳機通話，聲音低沉專注。）

吳浩宇：「我們到了，是在夜市附近？」

總部後勤人員：「對，我們偵測到附近攤販的用電量突然飆升，又迅速回落，非常異常。」

吳浩宇眉頭緊皺：「麻煩大了，夜市人多、巷弄又擠又狹窄。」

總部後勤人員：「上面指示，先追蹤回報，不要妄動。」

吳浩宇：「明白。」

他走向車尾，打開後車廂，拿出下半身的外骨骼穿上，並背上金屬背包，那是上半身外骨骼的收納狀態，必要時可迅速展開伸縮。外骨骼是對付非法機器人的標準操作程序。機器人的力量往往遠超一般人類，單靠肉身搏擊，極易被撕裂或碾壓。外骨骼能在保留一定靈活性的同時，提供有限的抗衡能力。然而這只是自保手段，時間一拉長或遭遇集中攻擊，其防護仍遠不及機器人的裝甲。

對付機器人還有其他注意事項。黑幫改裝機器人與ＡＩ警察一樣經過強化，對普通槍擊不太畏懼。除非使用火箭彈或炸藥級別攻擊，否則開槍效果有限，還可能造成流彈風險。好在法律上，一般機器人並未授權使用槍械，技術上即便想加裝武器，也會增加負重、降低靈活度與耗電量。若學習人類持槍，更難像人類般靈巧地完成識別、瞄準與射擊操作。何況台灣法律禁止民眾持槍，槍械來源稀少，因此無須擔心機器人在槍戰上對人類造成壓倒性優勢。

真正的殺戮型軍用機器幾乎不會做人形。人形機器的優勢在於模仿人類靈活協調的能力，但關節脆弱、攻擊力有限。攻擊型機器多模仿動物特徵，或參照舊有軍武樣式改造，以追求殺傷效率。即便如此，武器負重與耗電仍受物理限制，多數小型殺戮機器只能配備輕型武器，彈藥有限。在台灣軍隊以救災為主要任務的情況下，這類機器幾乎不會出現在街頭。

如果手槍對非法機器人效果有限，人類該如何追捕？答案是回歸冷兵器的武術文化。刀、劍、棍等冷兵器經過改良，金屬密度足以匹敵機器人的硬度。藉由打擊與劈砍，破壞機器人的感知器，強制中斷其運作。

感知裝置如攝影機、夜視鏡、熱成像、雷達等多集中於頭部，關節亦可作為攻擊目標，類似人類搏擊中的關節技，但強度比感知器高，不易直接破壞。執法型機器人的晶片、ＣＰＵ與記憶中樞通常設於胸前，難以摧毀，因為它們是重要證據。非法改裝機器人有時會加裝自毀程序，摧毀關鍵資料。

最後一種策略是比耐力，耗盡電力使其自動關機，但人的體力有限，外骨骼續航更短，這種方式被機器人撕裂的風險更高。

吳浩宇看著後車廂的一堆武器，有鐵棍、鐵鏟、鐵鉤、金屬球棒等，出現選擇障礙。「怎麼辦羅賓？該選擇哪個比較好？」他困擾得說。

ＡＩ羅賓：「夜市人潮很多，帶哪一個都太顯眼吧？官方不是有配伸縮金屬警棍嗎？」

吳浩宇：「可是那個我覺得很難用......要巧勁，我又不像港仔，那麼能打。」

ＡＩ羅賓：「你不是蝙蝠俠嗎？蝙蝠俠很能打啊！」

吳浩宇：「蝙蝠俠打架，靠的是裝備！現在的問題是，我該帶哪個裝備！」

ＡＩ羅賓：「目前的任務是追蹤，你若帶個大鐵棍怎麼藏？還是伸縮警棍吧？」

吳浩宇：「唉！好吧好吧！聽你的。」

（時間來到七點多，夜市正值晚上高峰時段，人潮擠得水泄不通。吳浩宇邊巡邏邊順手買了點小吃。嘴裡吃著香腸，看到手搖飲店，他不自覺想起楊慧霖的笑容。）

吳浩宇（邊吃）：「欸！我下午碰到一個女生，我覺得，就是她了！」

ＡＩ羅賓：「你每次都這麼說。」

吳浩宇：「這次真的不一樣！」

ＡＩ羅賓：「你每次也都這麼說。」

吳浩宇：「真的啦！她是護士，還是個會去災區當義工的護士！」

ＡＩ羅賓：「你之前跟我說你喜歡運動型的陽光女生。」

吳浩宇：「不衝突啊！如果沒有健康的身體，她怎麼能勝任救災的工作？」

ＡＩ羅賓：「健康不等於運動陽光，很多躺在家的宅女身體也是健康的。」

吳浩宇：「這就是你們機器人不懂的！陽光，有時候不一定是表面上的那種。今天那個女生她就是屬於那種心理上的陽光！她的談吐、理念、那種照顧人的感覺，無時無刻像聖母般，照耀著大家。」

ＡＩ羅賓：「你喜歡運動型的陽光，也喜歡聖母型的陽光，然後都要身體健康？」

吳浩宇：「差不多。而且你看，她是護士，我是特殊人員，要是我受傷，她幫我療傷，多浪漫？」

ＡＩ羅賓：「人類在戀愛初期會因為身體化學反應，產生一些不合理的期待行為，身為ＡＩ，我覺得我有義務提醒你的不理性行為。」

吳浩宇：「你放心，我沒有被沖昏頭，我各方面都有想到。護士也是貢獻值產業的，我也是做貢獻值產業的職業，這證明什麼？我們都不是金錢至上的價值觀。我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有理念堅持的。這樣，她一定能比其他女生更能體諒我的工作型態，合理吧？」

ＡＩ羅賓：「合理，但還是要小心只是相對而言，不是絕對值。」

吳浩宇：「我知道，當然還是要多相處嘛！只是我感覺上，就是她了。」

ＡＩ羅賓：「要不要我幫你列出同樣從事貢獻值產業的女生，卻不能體諒你工作型態的幾種可能？」

吳浩宇：「唉呀！別別別，掃興鬼，走開。」往前走。

ＡＩ羅賓：「這項指令與任務目標衝突，抱歉我暫時無法聽從這項指令。」

兩人鬧區商圈都走過一遍了，絲毫不見非法機器人的蹤影。吳浩宇這才想到，這個夜市算是台灣北部前幾大的夜市，它結合了早上的菜市場、下午的黃昏市場、晚上的夜市。現在看眼前這一片景象熱鬧非凡，但是稍微移一下視角，就會看到一旁漆黑一片，那是早上和下午收攤的市場區塊。如果非法機器人躲在這裡面，隨便披上個破布，真的很難發現是機器人還是某種商業設備。

吳浩宇：「羅賓！我想到了，它很可能躲在那些已經收攤的攤販裡面，我們往那邊搜尋，你用熱成像去掃描，那裡除了老鼠、貓咪什麼的，應該沒有其他會散發高溫的大東西。」

ＡＩ羅賓：「收到。」

（兩人小心調查，不放過任何角落，ＡＩ羅賓真的發現了一個巨型高溫物品。）

ＡＩ羅賓（小聲）：「後面那邊地上，有一個大型的發熱物。」

（吳浩宇立刻啟動上半身的外骨骼裝置，另外避免對方有槍，先找掩體，然後通知總部後勤人員）

吳浩宇對著耳機說：「我們發現疑似非法機器人的東西，不敢確定，等待指示。旁邊就是夜市，人潮眾多，如果打起來可能造成人員傷亡。」

總部後勤人員：「好，我現在用緊急通知將你的位置發送給附近隊員。等他們到現場再行動，務必將它控制在沒有人的區塊，旁邊不只是夜市，要是往百貨公司或車站裡跑都是大問題。」

吳浩宇：「羅賓，你同步收到指令了？等人到齊前，我們得撐住。」

ＡＩ羅賓：「收到。」

果然，那個巨大的發熱物，就是非法機器人。非法機器人起身，打算離開的樣子。繼續披著破布，可能想藉此低調掩飾身份。此時吳浩宇的壓力來了，如果放任他離開，雖然可以偷偷跟蹤，但哪邊的人都比這邊多，把它限制在這裡開戰是最佳選擇。可是隊友還沒到，如果直接開戰，憑他跟ＡＩ羅賓，恐怕無法完全鎖死它的動作，萬一被它跑進夜市鬧區抓人質，緊急事態升級，那還不如先放走它，跟蹤後再另選地點抓捕？

吳浩宇趕緊通知總部：「呼叫總部，你們說的隊友，人在哪？目標要離開了，放它走嗎？」

總部後勤人員：「避免一般市民傷亡為優先考量。」

頻道突然有人插話：「打！打下去，我正趕過去！等我！」

吳浩宇：「你是？」

梁景灝：「我你同事啊！港仔啊！代號赤琥。」

總部後勤人員：「梁景灝，請以一般市民的安全為優先考量。」

梁景灝：「蝙蝠俠撐得住的！我兩分鐘就到！打啊！讓它跑了我跟你沒完啊！」一邊快跑一邊說話，旁邊跟著機器狼。

梁景灝的機器搭擋，不是一般的ＡＩ機器人，他特別要求要一隻機器狼。因為他不想要一個除了力量大一點，其它能力全比他差的機器人。他更需要一個能在敏捷度與靈活度上都能跟他打配合的狼。

通話結束，吳浩宇心想，這下是怎樣？該聽誰的？放跑目標肯定被梁景灝罵到死，可是他也知道港仔說得沒錯，港仔超能打，只要撐幾分鐘，港仔來了一定能解決一切。但是總部要求一切以市民的安全為優先，這又是真的更保險的做法。

吳浩宇（謹慎）：「羅賓！你幫我上前拖住它！打！開打！」

ＡＩ羅賓：「收到。」

吳浩宇：「我先去後面的鬧區開槍逼大家撤離，你死都別讓它過來。」

ＡＩ羅賓：「知道了。」

吳浩宇：「行動。」

ＡＩ羅賓快步向前飛撲，與非法機器人纏鬥。吳浩宇走向鬧區大喊：「大家快離開，機器人打架啊！」多數人聽到，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還在觀察發生了什麼事，只注意到有一個人不知道在大喊什麼東西。吳浩宇隨即掏出手槍，對空鳴槍一聲。「跑啊！叫你們跑啊！」繼續對空鳴槍兩聲後，拿槍指著群眾，「還不離開？想死啊你們？」

大家瞬間才反應過來，慌亂逃竄，吳浩宇其實也想過這樣粗糙處理，衰小的話，搞不好會出現什麼踩踏傷人的事件。不過比起被非法機器人撕裂或被當成人質，這些損失似乎不算什麼。

另一邊ＡＩ羅賓、非法機器人撞壞不少攤販的攤子，非法機器人如預期所想，開始往鬧區衝過來，企圖製造更多混亂。吳浩宇收起槍，憑著外骨骼加持，暫時擋下衝擊，ＡＩ羅賓追上前給予反摔，將戰鬥拉回那片漆黑的無人空間。吳浩宇這才注意到，ＡＩ羅賓的右手臂冒出小電花，跟非法機器人相比，黑幫花了不少錢強化跟改裝。ＡＩ羅賓這種官方政府標配的硬體略輸一籌，時間拉長相當不利。

非法機器人轉頭看向吳浩宇，它判斷出政府的機器人只是配角，主要都聽從人類指令做事，只要優先幹掉人類，相當於拔掉了ＡＩ羅賓的腦。且人類的外骨骼經不起太多次的打擊，大概率可以來個擒賊先擒王的概念！但它完全不知道，另一個作戰隊員梁景灝正在趕來的路上。

吳浩宇（認真）：「羅賓，保護我啊！我看它是要衝我來了。」

ＡＩ羅賓：「放心！不會讓你出事的。」

非法機器人衝向吳浩宇，ＡＩ羅賓欲上前阻止卻被閃過，打從一開始非法機器人就計算好不要消耗太多資源在ＡＩ羅賓身上，要專心幹掉吳浩宇！它一擊重拳打在吳浩宇身上，被外骨骼擋下了三分之二的力道，吳浩宇被擊飛撞上一旁店家的鐵門。「幹！」

非法機器人接著一記由上往下的跳躍重擊！ＡＩ羅賓急忙想上前擋駕，卻來不及。

——砰！

非法機器人被機器狼撞翻，倒地翻滾一圈後甩開它，機器狼一個完美轉身落地。

「趕上了！」機器狼低吼。

梁景灝：「來了來了！很好！我就說你可以的吧！蝙蝠俠。」

吳浩宇（鬆口氣）：「呼！真的差點，他媽在玩命我，我圖什麼？」

梁景灝：「你歇歇啦，呢鋪我嚟！（你休息啦，這局我來！）」

梁景灝甩開金屬伸縮警棍，擺出架勢！身上沒有看到任何外骨骼，只有滿滿的自信。他似乎打算就這麼裸身與非法機器人搏鬥。

旭——餘燼‧烈焰

「本文為筆者基於自身感知與觀點，結合與人工智慧（ChatGPT）的持續對話、思辨與交互推演而成。若有偏頗之處，誠盼讀者指正，視為思想實驗的一部分，非終局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