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

喜歡吃東北的酸菜。
即使人在遠方的島國,那股酸味一出來,心裡就像被誰輕輕推了一下——啊,家鄉。

真正喜歡的,是妻子醃製的那一缸。
她自己其實不太愛吃,說現在的東北不一樣了,新鮮菜隨處都有。
可每年,她還是會準備二十多顆白菜,洗淨、晾乾、裝缸,壓上一塊青石。

發酵的第二、三天,缸口會開始冒泡,細細的,白白的。那是白菜呼吸的聲音。

味道也漸漸浮出來——一種乾淨的酸,一種記憶裡的冬天。

等到二十天後,切一斤五花肉,厚薄適中,與酸菜一鍋汆燉。
屋裡開始起霧。
那時候,冬天也就正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