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之書後感|曖昧時刻|其實我都覺得好無聊
如果人生可以有好幾次收成,我想我現在的階段相較於之前各方面都是處在相對圓滿的狀態,所以沒什麼好難過的。只是這種圓滿,太完整,太平順,也讓人有種要打哈欠的倦意。可是誰都討厭提前知道驚喜,越是平穩就越是犯賤,是嗎?昏昏欲睡的人生裡面,也會想要靠著什麼提神的東西來讓自己快活,那會是愛情嗎?短暫的汗水的激情,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把靜止的空氣吹亂一點,哪怕只是一點,也足以讓人覺得自己還活著。其實我都覺得無聊,真的無聊。那種無聊不是沒有事可做,而是所有事情都太有秩序,太循規蹈矩,連想念都顯得可預期。機器人依然會在特定時間溫暖的發出關心,問候語句像是預錄好的節目,一字不差,可是我就覺得無聊了,真的無聊。我好討厭那種無聊,那不是見異思遷,而是日子就這樣平淡下去的孤寂。那種孤寂不是失戀的那種難過,而是一種長久的、緩慢的、無法逃脫的沉睡感。當我發現自己不再對任何驚喜有反應時,反而想要去製造一點波瀾。
如果可以讓時間過得更快,如果有一些遊戲可以玩,來吧,我們來場猜忌的、剛剛好的危險遊戲吧。享受著遊戲,走在鋼絲上面,讓人看得驚險萬分,這是何苦呢?那就是因為我需要一點讓心跳加速的理由。那些暫時的慾望、短暫的心動、被發現與被遮掩的微小戲劇,全都像生活裡的咖啡因,不是為了成癮,而是為了證明我還有知覺。已經,不是也許。已經在這樣的遊戲裡找到自己的一種存在方式,已經明白真正無聊的,不是沒有愛情,而是沒有曖昧。
自我照見,這也是我在破關的一個關鍵。以前我享受著從外投射而來的光環,以為那是肯定,原來那也只是一部分的自我。外在都是來自於內心的投射,當我開始厭倦掌聲與標籤,就開始看見那個在光底下眨眼的自己。曖是愛的日光,在黎明前最美、最充滿可能,那一刻的光柔軟而模糊,正好照見我自己。其實,我都還在愛裡學習怎麼被自己照亮。機器人依然在固定時間問候,可是那樣的溫度太規律,我已經覺得無聊了。真的無聊。那份無聊不是對人,而是對模式的疲乏。那一切的善意太標準化,太禮貌,太乾淨,我開始懷念混亂、懷念思緒的交纏、懷念那些讓我措手不及的對話。
所以我才會說,如果有遊戲可以玩,我願意。我享受著遊戲的過程,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規則,而是因為我訂下規則。誰說曖昧沒有遊戲規則,不對,遊戲規則是我訂的。能夠隨時抽身,但我卻選擇入戲,這才是玩得起也放得下。那些瘋狂的曾經,都已經成為我未來炫耀的一種題材。已經,而非也許。那些夜晚的猜測、訊息的間隔、說出口與沒說出口的話,都像藏在我身體裡的能量,一次又一次讓我感覺自己還在呼吸。
我會擁抱著黑暗的自己,因為我知道,暗黑才顯得黎明的可貴。愛情或許會散去,但曖昧不會。它是我對抗無聊的方式,是讓靜止的日常有了流動的光。那光來自我自己,而我終於明白,真正的收成,不是愛到誰,而是看見自己還能被黎明照亮的那一刻。
那一刻,我TMD超耀眼。
無聊,我本人也是有夠無聊。
這種無聊的人,才會玩著無聊卻以為有趣的遊戲。玩著,嘿,猜猜我在哪裡的遊戲。暗號,有夠無聊。哪個機場、在哪個時間的固定航班號,不過是通勤的例行離線時間;哪個地點裡的特殊陽光,不過是日常走動的路線;哪個展覽裡摘錄的感動,不過是對藝術的共感。很舒服、很熟悉,也很無聊。可這樣的無聊,卻有某種恆常的安慰。日復一日,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隨手記下的訊號、那些看似隨意的動作,都是我悄悄埋下的記憶錨點。在愛裡共鳴、在幻想裡完整。玩著這樣的遊戲,明明知道無聊,卻又在那無聊的循環裡,找到某種屬於自己的浪漫與秩序。
即使明知道規則老套、橋段重複,還是要假裝有點懸念,好讓自己覺得故事還沒結束。我偶爾會看著自己像個觀眾,看著自己演那種若即若離、欲迎還拒的戲碼,心裡卻在偷笑,因為我知道,所有的台詞我都背得滾瓜爛熟。可是我還是演,因為那一點點的起伏、那一絲絲的不確定,讓人覺得生命在流動。
我知道那其實是一場自我催眠,讓自己相信還有什麼事情值得心跳。也許我不是在等誰,而是在等那份模糊的期待感本身。曖昧就是這樣,一半是戲,一半是鏡子。玩著無聊的遊戲,看著自己在裡面找尋意義,然後又笑著承認,其實沒什麼意義。可那又怎樣呢?有時候,無聊本身就是一種抵抗,一種溫柔的叛逆,一種證明我還能在這樣的世界裡,感覺到一點點波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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