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What If 人生有如果 第三天 聽媽媽的話

剛好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就從當年今天的那件事說起。

當時通過家裡的小電視機每天看著香港的新聞，大概知道在廣場上正在發生什麼事。說是「知道」，但是當時年幼的我並不清楚實際上發生的是什麼事情。直到清場的時候，新聞報導裡三輪車拉著血淋淋的人的畫面，記憶猶新。

從這件事以後，母親便常常叮囑我，不要上街，不要參與這種集體活動。這是她一直強調的「乖」（或者說，「聽話」）的補充。

直到高考前，南斯拉夫領事館事件，國內很多人（包括大學生）到美國領事館前示威，母親看到新聞還不忘叮囑我，不要參加這種活動。

我可以理解，「乖」或者說「順從」就是父母那一輩的生存之道。他們生在特殊的年代，組織安排去批鬥誰，安排去上山下鄉，他們沒有選擇，只有服從安排這唯一的出路。下鄉回來被安排工作，只要每天準時上班、下班，被安排到什麼崗位就做什麼工作，只要不犯錯就等著退休然後每個月領退休金頤養天年。所以她把她能理解的、唯一能教給我的「乖」反覆強調。

從進入大學開始，我就在走自己的路。選擇自己喜歡的兼職，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儘管父母不能完全明白我的工作到底是什麼，但是也沒有偏離「乖」太多。

但是我的人生在繼續，而父母還停留在他們能理解的那個時刻。所以在最近的幾年，幾乎每次與他們通話，最終都以不愉快的爭論結束，而母親總喜歡在無法理解我說的話的結尾，以「你以前很乖，現在不知道為何變成這樣」來收尾。

我其實從來都沒學會「乖」，只是在默默地尋找自己的路向。如今的我雖不是多麽了不起的大人，但我越來越清楚自己想要成為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