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s BlockChain？｜#1

我對「區塊鏈」（BlockChain）的概念可以說是完全不熟悉。從三、四年前開始，我似乎就將這個詞彙視為一個難解的哲學問題，也問過很多人「區塊鏈是什麼（What is BlockChain）？」有很多人會將金融（finance）、治理（governance）等面向作為解釋區塊鏈的核心切角，說著關於金錢、價值，關於如何在受中央機構治理的現實境況下逃逸。有可能由於這些領域的專業知識都超過我的守備範圍，或是我單純難以理解，我感覺我所問的、或所好奇的更為基本 —— 我是想問「人和區塊鏈是如何互動？」

接下來，我會從稍微釐清我對區塊鏈所好奇的問題，連接到我突發奇想的一些現象學的反思，最後再回應「何為區塊鏈」的問題。

去中心化的區塊鏈

區塊鏈完全符合現代敘事中流動的特性。對於「區塊鏈是什麼」到「人和區塊鏈如何互動」兩個問題的轉向，我認為和我理解區塊鏈本身的特性有很大的關聯性。我看到大家對區塊鏈最一致、或最常被提及的核心特質之一就是「去中心化」（decentrlization）。

去中心化當然建立於運算、儲存模式和設施等技術基礎上，而我認為這種去中心化的「概念」本身也十分有趣，他昭示了一個沒有「上位者」的關係網。有人稱呼以這樣的狀態存在於區塊鏈中的個體之特質為「獨立」（雖然我個人認為獨立這個詞很弔詭），即區塊鏈相對現實法治社會將決策與控制權統一還給分散的各個個體，每個個體似乎相對現實是更為平等的存在於區塊鏈中。如此，「個體」的角色在區塊鏈中似乎被放大了，區塊鏈強調著每個單一個體都可以自由地參與其中。

這讓我連結了一些現象學（Phenomenology）的反思。對現象學而言，對事物的認知訴諸回到經驗（experience）本身，舉例而言，我們想認識一個事物（如蘋果），我們應該不斷從不同視角去觀看，才得以接近真實的事物本身，而非從單個中心或角度去觀看。正如我一開始所提及「區塊鏈是什麼」到「人和區塊鏈如何互動」這兩個問題的轉向，我認為前者作為一種本質性的問題，需要後者以經驗來回應；我想認識區塊鏈，應該需要認識區塊鏈和人之間是如何互動的、人如何觀看區塊鏈。所以，「人和區塊鏈如何互動？」對我而言才成為了一個重要問題。

同樣的道理，對我而言區塊鏈內部也像這樣的一個「關係網」。當沒有了一個核心，或說具有控制權的觀看中心，鏈上的每個人應當也需要透過不斷互動（如 NFT、資訊的買賣和交易等等）來得知彼此的訊息，這樣的互動關係網又牽涉到鏈上的每個節點，在這樣的情況下，個體又組成了「集體」，讓區塊鏈成為既私人、又公開的場域。這也是為什麼前面提到有人形容區塊鏈上的個體很「獨立」讓我覺得弔詭的原因：區塊鏈中的個體是否既獨立、又依賴其他個體而存在呢。

所以，區塊鏈到底是什麼？

對目前的我而言，我認為區塊鏈就作為人們的另一種關係網，跟現實世界略有不同 —— 但我還沒想通兩者間的關係是什麼。而人和區塊鏈互動的方式在於，人與其他事物（個體）共同互動組合成了區塊鏈（集體）。但對於「人和區塊鏈是如何互動？」到進一步「區塊鏈是什麼？」的這兩個問題，老實說講了半天我還是沒有答案。可能是因為我對區塊鏈的接觸或理解太少，也可能是我應該用別的方法來思考他，總而言之我還需要更多時間來找到答案。

對於這次的嘗試思索，我還有一些懸而未能完整思考的問題暫且紀錄：

1. 對以現象學互動模式來看現實世界而言，個體的面孔應當是沒被抹消的，反之區塊鏈的「匿名性」將每個個體的面容消去。如此，真實世界和區塊鏈世界雖然都用「互動」來感知事物，但是否有哪些差異，或是區塊鏈和真實世界的聯繫如何可能？

2. 區塊鏈作為一個可商業性的、可交易的場域，我有看到有些人分享區塊鏈去中心化的特性，正關乎取消一個傳統交易上有公信力的平台或機構，所以區塊鏈買賣講求我不需要信任某個特定個體或機構，個體不需要對彼此有所信任，信任的對象應當轉向區塊鏈的系統與規則本身；但我也看到有人認為區塊鏈交易這樣的數位資產，正需要建立於個體間、個體與區塊鏈系統間的信任感上。我好奇區塊鏈的交易制度跟現實生活有哪些區隔嗎？或是我們都用日常社會的知識或規則來帶入區塊鏈？但同樣的，區塊鏈跟現實生活真的有所區隔嗎？

我還沒想通這一切。（可能未來幾週就會想通了。）

結語

我感受到我有太多不清楚的地方，也有太多混亂的思考路徑。前述所有文字都像是平常腦內凌亂的紀錄。原本想書寫一套暫時能自洽的定義與結論，或是一段流暢的文章，但顯然我還來不及想得很深入、很清楚，也沒有相關區塊鏈的知識和經驗，缺乏能力寫出這樣好的篇章。

雖然很不好意思讓大家看到這樣的胡言亂語或囈語，但我仍努力在此紀錄。我對區塊鏈的思考與了解就像幻想、作夢 —— 可能這才是我真正的感受。我也想多花點時間去閱讀相關書籍。我真的很好奇和難以理解區塊鏈是什麼、怎麼和現實互動、如何運作，而人又如何含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