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James Lindsay - Why Cult Beliefs Don’t Stop When Proved W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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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 newdiscourses.com/20...

內容個人翻譯

在1950年代，有一個名為「探索者」（The Seekers）的飛碟邪教，該邪教被一位心理學家Leon Festinger滲透，他想要了解他們為何會相信那些信念，以及這些信念是如何運作的。特別是，他想看看當他們圍繞著核心預言所信仰的教義沒有成真時，會發生什麼事。

探索者們相信即將在1954年12月21日發生一場災難，擊中整個世界。在那個日期，將會有一場巨大的全球大洪水。作為一個邪教，他們參與了許多有關即將到來災難的儀式和「意識提升」活動。

探索者們也相信外星人——這是一個飛碟邪教。具體來說，他們相信外星人會拯救忠實的探索者們，讓他們免於即將到來的災難。特別是，外星人會因為探索者們試圖警告人們即將來臨的災難而拯救他們。他們還相信外星人有權力在必要時干預地球事務。正如每個人可能懷疑的，探索者們認為，外星人只有在對探索者教義及其在地球上過著道德生活的願景有足夠信仰的情況下，才會進行干預。

顯然，探索者們所相信的內容等同於1950年代基於飛碟故事的《創世記》中諾亞的故事。也顯然地，他們完全錯了。

Leon Festinger理解這一點，他不僅想了解探索者們，還想了解邪教現象。為了更深入學習，他假扮成忠實的探索者滲透到該邪教中，並觀察他們直到命運的1954年12月21日來臨。此外，從他在邪教內的立場，他能夠在事後觀察並採訪對象，當時什麼事都沒發生。

最終，1954年12月21日來臨並過去了，而……什麼都沒發生。這個失敗的預言對探索者們來說是一個信仰危機。

探索者們做了什麼？他們放棄了他們的信念嗎？沒有！除了少數個案外，他們並沒有放棄自己的信念。相反，大多數探索者經歷了一種情緒危機，並從中產生了更強烈的奉獻精神，堅定地忠於探索者的邪教信念。這引起了Festinger的興趣。

大多數探索者從他們失敗預言的危機中堅定地產生了新的信念。他們相信自己的信仰和奉獻救了人類，因為外星人看到了並干預了，防止了洪水發生，從而不僅拯救了探索者們，也拯救了全體人類。讚吧，探索者們！

這顯然是無稽之談，但它成為了心理學的基礎，不僅是關於邪教，也是關於陰謀論（不是真實的陰謀，而是那些「理論」，簡直是瘋狂的胡言亂語）。

Festinger觀察到，在特定條件下，當人們面臨確鑿證據證明他們的信念是錯誤時，他們並不會放棄自己的陰謀論或邪教信念。相反，他們會修改並重新包裝自己的信念，使其更加難以證實，這樣他們就可以繼續相信它們。對探索者們來說，外星人由於對探索者的信仰而神奇地干預了。誰能核實這個說法？沒人，這正是重點。

Festinger通過制定所謂的認知失調理論來解釋探索者們發生了什麼，許多人聽說過但可能並不完全理解。當我們的心思被兩種相互矛盾但強大的信念佔據時（例如邪教教義（cult doctrine）與確鑿證據），會產生一種稱為「認知失調」（cognitive dissonance）的心理不適和動盪狀態，這成為受試者解決這種不適的衝動，雖然這是心理上的，但可能會表現出身體上的症狀。

解決認知失調狀態有幾種方法，但其中兩種特別突出。一種是加倍主張邪教信念或陰謀論，稱為「合理化」（rationalization）；另一種是接受現實的確鑿事實，並為自己的錯誤悔改，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痛苦的過程。

在許多情況下，面對現實所帶來的心理痛苦對大部分人來說是難以承擔的，他們會選擇合理化。也許他們信念和由此產生的行為所帶來的道德影響太大，以至於他們無法面對。這很容易理解。想像一下，你讓孩子轉變性別，而你必須面對自己以「包容」之名給孩子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嚴重傷害的事實，這樣的事實很難接受。這種對信念的重新承諾，而不是面對情緒上的痛苦，來應對錯誤的後果，被稱為「逆火效應」（Backfire Effect）。

Festinger觀察到探索者們對邪教信念的承諾太深，以至於他們無法克服它。相反，他們不僅為發生的事情找到了一個合理化解釋，保留了自己的信念；他們還特別找到了一個沒有人能核實的合理化解釋——一個不可證偽的合理化。沒人能知道外星人和他們的飛碟是否夠靠近地球來阻止洪水，但沒有被看到。這必須依靠探索者們的話。

原來這種現象很常見。當一個邪教的教義與現實碰撞被粉碎時，邪教或其信念的心理和社會重要性可能會佔據上風，導致參與其中的人們使自己的信念不可證偽，而不是讓它們去。

這裡的問題是這樣的承諾為什麼會如此深刻。當事實上的尷尬和道德過失不是唯一解釋時，答案幾乎總是個人的社會環境和身份感與邪教及其信念交織在一起，以至於保持與邪教一致比與現實一致更重要。對許多人來說，如果加入邪教是你的身份和融入社會的方式，那就幾乎沒有回頭路了。

那麼，一個人是如何被邪教鎖定到否認現實的地步，即使在他們的信念被災難性地證偽的時候？

在社會上被邪教鎖定通常是其對人們的主要控制手段，尤其是在最初。最終，這種社會束縛會通過心理社會自我價值評估的過程（即：我如何作為一個受人尊敬的社區成員而融入其中，因此我與這個社區和更普遍意義上的身份是什麼？）滲透到個人的身份感中。當邪教定義了你的身份、道德觀和價值觀時，你就深陷其中，難以輕易脫身。

在意識形態、政治和宗教邪教的情況下，情況會變得更糟，尤其是那些僵化和好戰的邪教，例如共產主義、法西斯主義、覺醒的左派和覺醒的右派。這其中的一部分是心理社會上的，和之前提到的一樣，但卻有特別惡毒的扭曲。你不僅在邪教內部，還在試圖離開邪教時，會因任何叛逃行為而受到嚴重的社會和心理懲罰——而且你知道這一點。事實上，當你完全陷入這樣的邪教時，你很可能已經參與過對其他人的懲罰儀式。

然而，在意識形態邪教中，有一個甚至更深的一層，因為有大量教義讓你可以從聽起來真實和合理的角度來理性化你的信念。這個特徵促進了加深邪教承諾的合理化過程，即使面對暴露或相反的證據（即「逆火效應」）。雖然通過不可證偽的主張來合理化飛碟現象看起來可笑（從探索者們的角度看），但意識形態邪教的理性化模式已經轉變成一種全面的世界觀。逃脫已經沒有可能！

由於意識形態、全面化的邪教對任何類型的叛逃者的條件可能如此惡毒，在懷疑或遇到相反證據時，合理化是更容易的道路，而大多數人（而不是少數人）會走上這條路。上次我們試圖根據你「新」的改變世界的信念進行大規模運動，導致數百萬人死亡、財產被毀、一切陷入可怕的戰爭中？那是因為當時的人們做錯了，沒有真誠地相信！很明顯。當然，這種信念是不可證偽的。

Festinger也注意到了這個關鍵特徵。探索者們的合理化是外星人來了，從安全的距離觀察到探索者們的信仰和正義，因此干預了以阻止洪水。沒有人能看到這件事發生，因為它在遙遠的太空中，技術非常先進，而探索者們預測的壞事根本沒有發生。 「什麼都沒發生」成為「證據」，證明了某事發生了。

探索者們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方式是他們改變了信念的實現條件，但沒有改變信念本身。他們的新信念結構重申了邪教，而不是反對邪教虛假教義的證據。

Festinger最終注意到，當邪教信仰和陰謀論遇到有力證據證明它們是錯誤的，或其他暴露時，大多數邪教的受害者會通過以使它們不可證偽的方式來合理化邪教信仰，從而堅持邪教信仰。

雖然探索者們的例子明顯具有指示性，但可以拿「月球登陸是『假的，還很基』」，如一些人今天所說的來舉例。來自那次登月的設備大多仍然在月球上，並被多個軌道器和甚至從地面（在激光測距鏡陣列的情況下）觀察到。

面對這些證據，否認者會反駁說，所有圖像都是假的，很可能是由「假的，還很基」和撒旦的NASA製造的，因為它的縮寫代表著秘密希伯來文中邪惡和不祥的東西，這也可能在只有猶太人絕不讓你閱讀的《Talmud》中...或其他類似的東西。陰謀心態只會越來越深，而他們眼前的證據被否認了。在每一個轉折點上，新的證據只是更「證據」證明了所謂的陰謀，信仰成為不可證偽的。

順便說一句，這在某些方面類似於Yuri Bezmenov警告的共產主義顛覆所導致的狀態，稱為「士氣低落」（demoralization）。貝茲梅諾夫解釋說，「士氣低落」的人在「靴子砸在他的睪丸上」（until the boot comes crashing down on his balls）之前，無法看到或理解與他那被瓦解和宣傳的世界觀相矛盾的證據，即使在那之後，他可能仍然會將它合理化。

這相當於意識上的「鎖定綜合症」（locked-in syndrome），在這種情況下，某人的思想完全被鎖定在自己的腦海中，因為他們的身體在所有方面都完全凍結且無法使用，儘管他們完全清醒。特別是當邪教信仰是政治意識形態時，另一個好的比喻是，邪教中的人們是（意識形態上的）戰俘。例如，獨自開車時仍然戴著口罩的人就是COVID意識形態的戰俘。大多數深層陰謀論者也是如此，雖然他們相信不同的程式。

你可能認為這是一個愚蠢的人問題。並非如此。請注意，合理化是一種知識分子和抽象化的過程，因此更高的智能不是防止它的一種保障，而是掉入其中的一個負擔。更聰明的人可以更好地合理化。如果你發現自己想知道為什麼聰明人會相信這些東西，這就是他們仍然是有社會性的人類，在字面意義上說，他們太聰明了，對自己不利。他們是專家級的合理化者。

Festinger對這種情況並不特別樂觀，我必須承認，隨著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特別是爆炸性地招募和擴大邪教（包括陰謀論），在我們為自己創造的情況下，很難對我們的心理社會環境保持樂觀。

事實上，只有兩種解藥：讓受害者接觸現實，直到他們開始自己看到現實。有些事情必須與邪教的觀點明顯不一致，邪教的失敗和操縱必須可見。只有這樣，逃脫的過程才能開始。

然而，這個過程可能需要數月或數年，但幾乎從不會突然改變心意。離開邪教的過程被稱為「去程式化」（deprogramming）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