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日本流浪记 2025年5月
2025年6月7日 土 共和233年牧月椴树日(09.19)
转到四月底五月初,那自然是黄金周。我非常累,没什么力气,想着还是在简单走走。
5月3日那天去了趟麴町,没赶上教区的追思,就去参加了一下堂区的追思。麴町院子里一幅春日喜庆气派,满耳朵都是越南语,很多人在嬉闹,我观察了下,小堂今天有越南人结婚。东京外籍教友里越南人是很大一块,麴町这有恒常的越南语服务和越南神父,我以前还见过越南人开新春联谊会呢。



来时尚早,我想起来麴町的大堂下面有纳骨堂,就进去转了圈。地下列了一堵堵骨灰墙,可以翻名册找你想找的人。远藤周作就装在这边,日本耶稣会也全伙在此——耶稣会最早在府中墓地,后来抠出来放自己大本营了。纳骨堂的小礼拜堂属实雅致。





之后出来参加老方的追思,呼啦啦来了一群神父,属实气派。鉴于老方还来过上智,少不得又是一轮论说,并在室外放了他的照片。当天上午天气甚好,我在麴町赖了一会才走。


下午我去国立西洋美术馆转了圈。说是西洋画特展,其实是个滥竽充数的特展,大部分都是常展的老朋友,不过溜达溜达也挺舒服的。当时还有个家具收藏展好像,展出的是某人收藏的小东西。




我很喜欢上野公园这一片,从博物馆出来已经是半下午,在不忍池边逡巡了一会,看了看尚未返青的荷花梗子。然后又去御茶水一带溜达了一会,不过没去祈祷,很困,早早回家睡觉去了。近来我觉醒了一个爱好,背着娃娃到处打卡,已经成为棉花娃娃享受者了,感谢天主发明棉花!







5月4日也是个好天气。我想起来今天是携香女主日,想着半年没去乌克兰人那里了,过去看看,顺便我也想去东京塔玩玩。路过麴町的时候,看到了对面大楼挂在楼上的巨幅老方,心想,也不知道新爹会是谁,老方还能挂几天。走进圣奥尔本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可不但是携香女主日,今天是英格兰与威尔士殉道烈士的纪念日。在今天视察圣公会,真是妙极。结束后出来观望了会,晴空下的东京塔确实不错,但人太多了,就没上去。还去少歌小公园溜达了一圈。





东京塔下就是增上寺,也顺便去走走。增上寺这种定番节目我都能背下来了,不过那天恰好展出宋版大藏经,我就花钱买票下地下室看了看。



5月5日那天,半晴不阴的。我想着过去一个月都要累昏厥了,想去海边走走。拿出旅游指南一看,想了想就去城之岛吧。懒洋洋睡到自然醒,然后才出发。
电车坐到三崎口,下来后坐公汽到三崎港,再步行到海南神社。正好是儿童节的期间,神社里鲤鱼旗飘扬,花花绿绿甚是好看。这个神社还在院子里播放轻音乐,站在山坡上看音乐叮当鲤鱼旗飘扬的神社,觉得很清凉。




出来神社,当地有个小博物馆,叫什么三崎昭和馆来着。是日本那种很常见的怀旧小展览馆,其实主要业务是小商店。这个比较难得的一点,是它是一个保存完好的昭和早期民宅,还可以随意走动。进来看的日本人看着火盆炉子和各种老式家把什一类指指点点,我倒是有种回到十五年前的感觉,并不觉得陌生。





出来博物馆,走到三崎港,等船上城之岛。来这里不用听信旅游指南或者网上的班次,因为码头有很多小船,每小时都有发船——如果你爱走桥上去都不用等船。等船期间我四处转悠想吃点午饭,不过很是灾难,本地特产是金枪鱼,那日本人吃金枪鱼不就是吃生鱼。最后找到一家卖烤金枪鱼的,吃了一块,味道不错,像吃大棒骨。我对日本的农业评价很低,过于规范化,没有老中小地方丰富的种类,我老家离海可就两公里,进日本超市的海鲜区我毫无购买欲望。其他方面也是同理。吃完饭过会小船来了,几分钟上岛。




你要说城之岛上有什么东西?其实没什么东西,就是来看看海。就那么几家店,一群游客排队等吃饭。城之岛在神奈川县的最南端,西望相模湾,东望东京湾,大晴天能看见富士山,但这天是多云,自然也是没有的,最多的就是漫天的鹰。城之岛的海谈不上多么美丽,只是当在海岸走走,还是挺放松的。不过城之岛有点好,海岸主要是岩石海岸,对穿运动鞋的人友好。







城之岛东西段海岸的分界线大致是一个叫马背洞的景点,我在石头地上盘桓了很长时间才抵达这里。走到这里后,我不再沿海岸而行,而是登上山崖,眺望大海。山崖上风非常大,大到说话声都听不清楚。




再继续往东走,岛屿的最东端是一个典型的海滨公园,倒没什么特殊的节目效果,我只是在晴朗的下午在这里懒洋洋地坐了一会,眺望远方的山与海,就回家了。这次出门真的是很闲适了,完全是度假。






黄金周懒散完了,回去又是劳累的一周。这周西斯廷要选新爹了,我一想起来去年和教友们一个屋子吃过饭,我坐在大厅里看他夹个文件夹走过的菊地功,现在就在西斯廷小堂里,突然感觉好像圣伯多禄的宝座离我也不是那么遥远,伸伸手就能够到。但那时我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我当然没时间开着直播跟着。我想近代以来选教宗都挺快的,应该正常就两到三天吧。我感觉大概就是本地时间第二天下午或者第三天出结果。5月8日晚上我睡觉了,还得早起,当然不可能熬夜,而且我估计应该最早是当地时间5月8日下午出,东京时间9日白天,我那天在忙线上的事,正好快到冒烟时候直播开着等结果。然而我早晨睁开眼睛,大概是不到六点,拿起手机看时间,结果第一条消息浮上窗口,有人给我发消息说有教宗了。
我一头问号,当时第一个念头,怎么这么快?这才罗马第二天上午吧?我睡觉时候圣神签发了一个新的罗马主教?又一看,Leo XIV,第一反应是,居然选了个我如此厌恶的名字——无他原因,我觉得不好听,我最不喜欢的两个教宗名就是良和庇护,写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我一般不写汉字。而且这人是谁啊,根本不认识。又一看,美国人。我一机灵,上个月和人聊的时候还说过现在新天主教世界越来越重要,估计有生之年就能看到讲英语的教宗,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一番履历,奥斯定会士,唉呀呀,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也是个奥古斯丁,我想到的是我家旁边堂区就是奥斯定会的,神父应该会很高兴吧!教宗那些旧名字都看麻了,您老取个名字就叫奥斯定多好。
周末自然去了堂区。周六晚上去弥撒的时候,看见告示直接换了新的,新爹的照片就印在上面,特别注明爹是奥斯定会的。进去弥撒,日本本堂还比较镇定,也没提太多新教宗,但明显能感觉到他挺高兴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在弥撒里听到了新教宗的名字。第二天周日,又去英语弥撒,是菲律宾神父主持。他非常兴奋,讲道时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感觉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讲道反复教宗教宗教宗。等弥撒结束后,拿话筒讲堂区通知时候我才知道怎么回事——Leo XIV他还不是教宗时,来日本出过几次公差,来过我们堂区(因为我们堂区是奥斯定会在东京的据点),很多人都见过他。而且菲律宾神父“认识他”,听教友口气好像不是那种“见过总会长”那种级别的认识,大家取笑神父说,以后让教宗给你发个cardinal当。弥撒结束后我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回家了,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能和罗马主教沾上那么一丁点关系。



5月16日晚上,总主教在座堂主持庆祝教宗就任的弥撒,我就去了。菊地功讲了选举相关的一些八卦。他在博客上写的我就不赘述了,讲道时候听到,他说第一轮进去的时候完全是懵的,选谁好啊,根本不知道。在Leo XIV选出来那轮计票时,他觉得还得再选一两轮才能出结果,怎么数着数着突然就达到当选多数了?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签发了罗马主教。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说Leo XIV是89票当选。




再有空出门要等到5月26日。那天高圆寺教会有一场脱利腾,我就过去看看。都在西边那一块,我想起来上次去找汪墓的时候,忘了看鲍斯,就顺道去莲光寺看了看鲍斯。鲍斯的墓上是他的半身像,围着印度国旗,背后的纪念碑上是好几个印度国家领袖的题词。鲍斯像边上放着纪念簿,我翻开一开,全是密密麻麻的印度人的留言,平均每隔几天就有印度人留言。
就,人在网上辩论,很多时候不是为了说明问题,而是为了让自己赢,所以往往偷换概念甚至胡说八道。我在网上看过很多人说鲍斯生前死后都不怎么受待见,印度政府和很多印度人物以及印度社会都不怎么喜欢他,只是这几年印度右翼稍微炒作,还不敢大炒云云......我不多说,价值判断和事实不能混淆,来一次莲光寺这种话术就不攻自破了。东京的中国人物,无论是哪一派的,有谁能这么受老中爱戴?



之后去了高圆寺教会望弥撒。这里意外的空气非常·清新,有种进了小树林的感觉。这边的祭台是完全没有一点拉丁祭台的残余,是搭建一下后用的。这次我还第一次看到了新教宗的大头照,被脱利腾团体带来放在小祭坛前。拿到教区报纸,赫然是新爹的大头。我翻了下内容,Leo XIV他2008年来过日本,参加列福活动——我们堂区很重视日本殉道烈士,因为里面一个真福品是奥斯定会的,他当年就是为这个事来过日本。





再出门是5月28日了。基督升天是星期四,所以日本教会挪到6月1日周日庆祝。但我还是想在正日子去一下,周三晚上就去尼古拉堂参加主升天前彻夜祷,预料之中被涂了油。院子里绣球花开得甚是好看,提醒我已经是初夏了。但今年真凉快,都五月底了穿薄外套还不热。



5月29日晚上,麴町有一场筝加管风琴的音乐会,我感到很新奇,就去了。没想到到门口看到告示,说筝的部分因故取消。但来都来了,我发现这其实是一个以管风琴音乐为主的祈祷会,主题正好是主升天,这下可真来对了。唱了不少拉丁圣歌,不过说实话麴町的管风琴虽然也不错,但不如主教座堂。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天追思时候用的老方灵位还摆在门廊里。希望能再多摆一会。


忙碌的五月也快收尾了。那五月的收尾消息是什么呢?之前太忙了,连续三个月没去医院,5月31日去拿复查结果——体重纹丝不动,脂肪肝甚至更轻了,然而我人生第一次,肾的指标明显不正常,好在肾小球看起来问题还不大。我一看这报告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续三个月的过度透支导致的,我零件太脆,经不起这么消耗,一般人就是亚健康一点,我这直接内脏抗议了。还是保命要紧,不值得为这种小事透支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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