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自己的慢慢對話
今天和朋友聊天,講起我們都認識的一對情侶的故事。說著說著,朋友忽然意識到,我自己在用的語言:他是主體、她是附屬品、他讓着她——整個敘事的重心,自然而然地落在男性身上。
我頓了一下,一開始有點不願意承認。那個不經意的瞬間,讓我有些發懵。原來在頭腦裡極力想擺脫的東西,仍然活在我的語言裡。
朋友笑著說:「要洗掉這些固有觀念和模式,需要很長的時間。」
我知道她是對的。從過往的認知裡走出來一點點,我已經用了不少年頭。那些潛藏的結構,就像碗邊的破口,只要還沒有被修補完全,一旦使用就會讓我們流血。
隨意寫作也可以是一種慢慢修補破口的方式。
有一些內容,看似在寫「曖昧」,其實是在探討女人的主體性。曖昧裡有太多模糊:誰在等誰的訊息,誰先開口,誰願意不再迎合。那種輕微的傾斜,往往暗示著權力的分布。
我心中的女性,有時柔軟,有時堅硬,她們渴望被理解,也渴望在愛裡保留一點距離。那是我自己的影子——在溫柔與自我之間,試著找到一種平衡。
寫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已經走得很遠。
可一旦開口說話,就又被語言帶回舊的地方。
也許,這正是自由寫的意義: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自由,而是讓我看見——自由仍在遠方,而我正在走的路上。
我常常想起娃娃(陳玉貞)為陶喆藍專《十七歲》所寫的歌詞。
她讓歌裡的“她”和“我”並列,不再是誰凝視誰,而是兩個人共同經歷時間。那種平等的存在感,讓青春不再只是被懷念的故事,而是一場雙向的成長。
喜歡那樣的誠實——承認我們都變了,也承認改變的必要。
也許,真正的覺醒不是宣告「我已經不同」,而是能平靜地對自己說:
我仍然在改變。
我仍然在學習說出屬於自己的語言。
寫下的文字,不是句點,而是一條小小的河流。
它帶著舊觀念的泥沙,也帶著新意識的閃光。
我可以學著不急著清澈,而是讓它自然流淌。
因為我知道,有些改變只能慢。
慢,才有機會滲進生命裡。
我也願意——
繼續寫,繼續看見,繼續成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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