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火与渠坝——权利抗争的政治辩证法》

《活火与渠坝——权利抗争的政治辩证法》

作者：小菜hi

看到制度的力量，更该看到权利抗争的力量，它挂土染尘，而又勇伟卓绝。在防止包容性制度向汲取性制度滑坡上，权利抗争是盾牌，是免疫系统；在推动汲取性制度向包容性制度跃变上，权利抗争是利器，是进化引擎。

公民权利是公民抗争凝结成的盐晶，包容性制度则是这权利盐晶积累到一定程度而形成的权利盐矿。

或者说，权利抗争是活火与洪水，负责焚烧旧网罗，锻造新权利，包容性制度则是渠与坝，由冷却的熔岩——即抗争凝结成的共识——筑成，它负责将活火转化成可持续之光——即制度保障，又负责将奔腾的抗争洪流，疏导成灌溉良田的渠水——即基于权利的秩序与可持续繁荣。

没有抗争的活火与洪水，渠与坝会逐渐淤塞、崩坏，终究在汲取性权力的攻击下，不可避免地陷于荒漠化——从包容性制度堕落成汲取性制度；只有权利抗争的活火与洪水，而无包容性制度的渠与坝，人们将生活在无尽的动荡中，而无法成就良田与硕果——即可持续的繁荣。制度渠坝不是一块由三道杠“舔赐”的静态纪念碑，而是一个需要通过权利实践，来持续注入能量的动态平衡系统。要超越制度渠坝之僵化、崩溃与重建的强迫性重复，关键在于将权利实践常态化、机制化。

到这里，本文为权利抗争与包容性制度构建了这样一个双层隐喻金字塔。其中，基石层隐喻是盐晶-盐矿，界定二者间的静态构成关系；动力层隐喻是活火与洪水-渠与坝，界定二者间动态演化的创造与约束关系。

不认清这些关系，反将二者割裂，就会滑跪于对制度的巫玄崇拜，就可能在吹水制度决定论的同时，将福利保障网污蔑为从“舔”上掉下来的金丝雀鸟笼，将为这张福利保障网所托的公民，污蔑为鸟笼里受着豢养的金丝雀。

不认清这些关系，就会窃取和阉割制度演进的动力。对右派来说，体现为制度滑跪论，把这抗争动力巫玄化，将渠与坝——尤其是基于长期权利博弈这一艰苦锻造过程，而形成明晰的产权和交易规则的市场——包装成一个玄乎的“自燃成果”，怎么来的呢？玄乎又玄，“自燃而然”；将历史上惨烈的权利抗争——如工人运动、民权运动、反战运动——所熔铸成的制度成果，侫饰成一个完美的先天静态蓝图，以此劝诫人们放弃点火和看火、放弃疏渠浚流，放弃权利抗争和权利博弈，转而安于现状。

对左派来说，体现为权力垄断论，把动力集权化，既承认抗争活火的必要，却又妄图上演一出永不落幕的“权力替身戏”，由所谓的“先疯队”或三道杠——所谓“极权折人王”的当代变种，一个打着反汲取性权力幌子而大搞传销PUA的，癌变组织般不断增殖扩张的汲取性权力缅北电诈团伙——垄断和把持点火权，垄断动力的方向阀和解释权，宣称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必须由它这个“痿癔”的巫公来“鸨棺”和“舔赐”，而把所谓的民众一概绞碾成红白肉糜，封装进一式的巫托邦铁皮罐头里，而伴之的必然是对权利抗争的结构性辗轧——招摇着“亢症”的堂皇修辞，系统地辗轧一切真正的权利抗争；撞骗着“疥放”的光鲜舌术，系统地阉割普通人作为权利主体的政治资格，逼人们跪着为奴为牲为畜。在这里，抗争的能量被这个三道杠权力黑洞体制全部吞噬，用于维持其自身的癌细胞疯狂增殖，而其下的权力垂直阱则沦为一个更可怖的，被严网密罗、铁绞链勒的地狱——万物死寂，惟剩三道杠本身自诩“东方不败”，于权力垂直阱中兀自蚂蟥蹦跶。

至此，我们可得出结论——一个健康的政体，正依赖于权利抗争与包容性制度之间，持续不断的、健康的动态平衡。真正的政治，其枢心不是权谋术数，而是权利实践；真正的公民，不是福利的所谓乞求者，不是法条的被动接受者，也不是所谓领袖的步趋者、跟屁精，而是抗争的点火人、秩序的共创者、制度的看火人、恒持不退场的盗火者；真正的公民权利，不是三道杠恩赐的奴性勋章，而是权利抗争的历历伤痕，这历历伤痕，正是制度得以演进并保持活力的印记。真正的公民权利史，就是一部公民抗争史，而一部进步的制度变迁史，就是这部公民抗争史在规则层面的凝固和显化。欲做真公民者，则会把成为一个恒持不退场的盗火者，作为自己的最高志业，作为自身脊梁骨底锻淬的真理，精诚于之，冷炽、审慎而恒韧。

——2025.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