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換線｜哈科米取向初階工作坊：靜心

今天結束了為期兩天的哈科米初階工作坊。哈科米初階工作坊共有四種課程：愛的同在、靜心、非語言的覺察，以及情緒滋養。這次參加的是「靜心」主題。

「哈科米」的意思是「你是誰？」，它結合了正念（mindfulness）、身心學以及心理治療技巧，發展出一種以「覺察」為核心的身心整合方式。在哈科米中，mindfulness被翻譯為「內在觀察」。它透過進入內在觀察的狀態，設計小型的體驗試驗，以溫和、慈愛、非暴力的方式，引導人們探索那些在意識之外、自動運作的習慣模式與信念。

就我個人經驗而言，我早期接受的覺察（mindfulness）訓練，比較像是在一個安全的風暴區，訓練能在風暴中維持覺察的火焰不滅，不至於過大而迅速燃燒殆盡，也不至於過小而熄滅，保持專注而放鬆的狀態。例如葛印卡內觀的堅決靜坐，或是神聖舞蹈（Gurdjieff movements）。而哈科米則像是在安全、平靜、允許的狀態下，進行細緻、小品的運用與探索。

在課堂中，我也向老師提出疑問：過去的覺察訓練確實幫助我很多，但它常處於一種「後設」狀態——有一個能覺察的「我」，以及所覺察的「我的想法、情緒與身體感受」。這種距離感會讓正負情緒都變得淡化。依南傳佛法的觀點，正面情緒（世間安樂）屬於「壞苦」，所以這樣的結果並不算是問題。但我好奇，哈科米所強調的內在觀察經驗，是「保持距離」的經驗，還是「黏在一起」的經驗？老師的回答是，可以想像情緒像是一鍋粥，而我們不是整個人埋進鍋裡，也不是遠遠觀望，而是舀一勺品嘗。這個比喻讓我豁然開朗。

另一個有趣的體會，來自於探測句的體驗。我對「你可以休息」這句話同時感到滋養與抗拒。我感覺這句話隱藏著「你應該可以休息」，於是我改成「你可以試著休息」，但那股「應該」的意味仍在。再刪減成「休息」兩字時，我發現這個字眼依然帶著一種「做什麼」的感覺，而非「什麼都不做」。夥伴們提供了另一句「或許你可以休息」，這次我則感受到句尾隱藏的「但是」。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覺察經驗，讓我看見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習慣性信念。

總結這兩天，收穫良多，也發現了覺察（mindfulness）的不同運用方式。哈科米會戲稱自己是「懶惰派」，它只是在陪伴、覺察、等待、留出空間，帶著一點好奇心，看看會有什麼經驗從背景浮現出來，若沒有也無妨。正因為如此，這個取向並沒有「阻抗」的觀點，因為它不試圖「推進」什麼。感謝老師與所有夥伴。

2025.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