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们三人正趴在栏杆上喘息,完全没意识到这几个胸前挂了牌子的女士是上来找我们的,毕竟距离我发现烤箱冒浓烟打开它才过了2分钟。
“哪里,在哪里?”黄衣女士大声问询。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强装镇定:“你们在找什么人吗?”
跟在她后面的绿衣和红衣女士说:“你家着火啦?你家窗户冒烟啦,是不是着火了?”她们早锁定了我们家单元号,就要过来查看。
果果和安菲都噤声不知所措,只有我还能开口:“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烤了一个红薯,没有着火。”我甚至挤出一个笑容,假装轻松地撩了撩额发。果果和安菲才跟着说:“烤红薯,没事儿。”
“啊,没着火?哦,”穿淡黄色上衣的女士转身对后面的大部队知会到,“烤红薯,是烤红薯啦!”好像楼梯间也有人正准备爬上来,听见这句说话才打道回府。大部队就这样转身离去,不曾来到我们门前,只留下一些嘀咕声:“吓死人了,冒很大的烟,还以为着火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屋里还有乌乌在房间,听见声响打开房间门要出来查看,我们三个齐声大吼:“别出来!”
乌乌被客厅聚集的烟雾熏了一脸,连忙又关上了门。
“她们怎么上来这么快的?怎么发现的?”安菲初来新加坡不久,完全被这架势震慑到。
“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人看见窗户的烟,通报了?”我和果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们就住在附近,还是有人在值班?”
“不知道,不过在新加坡报警和被警察找上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报过三次警,也被警察找上来过三次。”等浓烟消散的时间里,又给安菲说起我们的“事迹”,最精彩的一次是我们在停车场顶层拿着灯串拍照,突然被两辆警车呜呜地围住,下来四五个警察问我们在干嘛,说有邻居举报有人在玩火。
“那次警察看见我们手里的LED灯串都笑开了,但还是坚持留下了我们的身份信息才离开。”
话都说完,屋里的烟还是没有散干净。我们把两扇窗也打开,让客厅两个吊扇呼呼地吹。
想来刚刚竟无一人记得浓烟弥漫的时候,要用打湿的布料捂住口鼻这件事,三个人都被黑炭呛得气管疼痛。才刚听说黑炭对神经的损伤,可能会导致老年神经退行性疾病,打算少吃烧烤,少压马路。结果这晚直接开了个大的。
都怪我非要教安菲用微波炉煮红薯。教她用厨房纸巾裹住红薯,然后用水打湿,就可以轻松烤熟红薯。结果新买的微波炉摸不准火力,在第二个三分钟之后喷出浓烟,宣告彻底的失败。
会有这么一遭是因为白天安菲尝试蒸熟红薯,结果把锅里的水蒸干,锅都烧黑,红薯还是没熟。于是我才打算交给她这招“万全之策”。
安菲并没有打算今晚学习:“烤好了我也吃不下,要不等下你吃了好不好?”
我自信满满:“我们选个小的,你今晚不吃就冻起来,可以保存很久呢。”
结果这场谁吃了它的推拉完全是徒劳,红薯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一块黑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克重。
“都怪我,一定怪我,第一个三分钟都没事,怎么我按的第二个三分钟就烧起来了。”
“怪我,还是怪我,我都没用这个微波炉试过,一定是火力太高了。”
“我们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果果在后面听我们的对话咳个不停。
三人围在水池前,扒开没有烧完全的厨房纸巾,研究这块黑炭。巴掌大小,两头尖尖,身上鼓满了小包,变成一根苦瓜形状,令人惊叹不已。
“太彻底了,太彻底了,我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漫画和网络,没想到居然能被我遇见。我要发给我妈和我男友看。”
“我也,拍个照留念吧。”
乌乌在群里问:“烟散了吗?我可以去冰箱拿我的小蛋糕吗?”
大家情绪都还比较稳定。还好今晚只是一场闹剧,没有变成灾情。唯一受到影响的是巴巴,他今晚不得不宿在我们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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