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的夢遊(94)
我看過那維爾的《第十宇宙史》,裏面講到那位傳奇的冒險家,他最喜歡的事情,不是殺人,而是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安靜吃下。
他總會滿足地說上一句自己的口頭禪,就像後來拍攝的那部電影所演,可我總記不清,但卻又總是想要說給別人聽。
「啊呀,就是那句話,簡直太讓人滿足……」
如果不是這部劇的擁躉,一定聽不明白,但像教授那樣的朋友,卻會大點其頭,甚至會和我一起翻出老碟片,再看一遍。不過,我們從來不會在一起吃這個特色鍋。那時候很流行這道菜式,並且有配搭好的速成套餐。但我倆總是各自在一個屋子,有時甚至是一個人在陽臺,另一個人在隔着一道玻璃門的客廳,都安靜專心地做這一道菜。
這是一種東方來的禪。
一個被邀請的友人這樣說,但她并沒有留下來,和我們一樣獨自享受這道菜的製作過程。
並不是總有人會和你想的一樣,但這不會妨礙我們愛這個世界。
想着想着,我似乎都能聞到那煮沸鍋子裏的香氣。
我站起來,打算再走一走,也許就這樣走下去,總能到一個我沒有到過的邊際。我們對這個世界,到底是該相信,還是懷疑,已經不再是一個論證的問題。我能夠走下去,就意味着我是在走下去。
夢的聲音,像是只有在醒來,才能聽到。
我並不想趕緊忘記,也不願意就認為醒過來是一種幸運。
蝴蝶和莊子一樣會感到悵惘,並不能讓他們各自有所區別。
過去有很多時候,我都想不清楚一些事,這讓我總是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即使到了現在,還是有很多事情,讓我不舒服,又無法解決。你知道山的那一面,可能只是山,但不翻過去看看,總是不甘心。但我又將在什麽時候,纔會停下腳步,不是因為力竭,而是因為心定。如果我只是看到山,那麽我永遠擺脫不了山那一邊的誘惑。但山是一個被定義的名字嗎?如果我只是聽到了這個定義,就放棄了對山的感受,那每一座山都只會是字典里的一個詞條。
一條狗在前面低着頭走着,然後似乎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或是聞到了味道。它轉過頭看着我,我也看着它。雖然我記得自己曾經遇到過一個受傷的朋友,但或許不是它,也可能就是它。我希望那受過的傷,此時早已平復,即使還隱隱作痛,卻已不再是無法觸碰的傷疤。
狗還是走了,甚至都沒有叫一聲。
我衝着它「汪」了一聲。
它沒有回頭,一路走過街角,消失在一家關門的麵包店後。
「給我吹一下口哨吧。」
我耳邊似乎又有一種幻覺的聲音,她懇求我,催促我,依賴着我。
口哨就這樣再次吹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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