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

他說夢碎了，

我看著他腳下的玻璃碎片想了下，

"那樣是否也算是一種走在夢想的道路上? " 或許有些可笑，但依舊問出心裡的疑惑。

"但，很痛" 他說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 對於他面對破碎的夢想，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淡淡地詢問。

"這跟我想像的不一樣 " 話裡話外都透出對於現實的失望，彷彿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天真的認為這個世界如同故事一般的美好。

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我沉默著，兩個人沒有對話，我也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他。

他低著頭，手指輕輕滑過手上的傷口，像是在確認手上的紅痕是否依舊疼痛，又像是在確認這一切是現實而非夢境。

"夢想本來就會痛的啊，" 看著少年無力頹廢的模樣，我輕聲說著

"只是你也沒想到，原來會這麼刺骨吧 ? " 問他的同時，又好像再詢問那個曾經的自己----曾經相信夢想的那個自己。

他抬起頭，眼裡有些茫然，又帶點倔強，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以為，至少會值得 "頓了一下，他帶著無力感說著。

"那你還要繼續走嗎 ? "我沒有多說，只是詢問。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蹲下，小心翼翼地撿起一片碎玻璃。那片玻璃像光一樣，閃耀著夢的色彩，像是一片破碎的鏡子，照著他曾經充滿幹勁的樣子。

我看著他蹲坐在那裡，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或許是看著曾經的自己，不願又這樣放棄，又或許是曾經義無反顧地前進，受人嘲笑時說要證明。那些記憶，那些事件，明明是那樣的堅定，現在的少年卻是這樣的落魄。

"可能還要再試試， " 他輕聲說著，彷彿為了什麼下定了決心

"至少，把這些拼一拼，看看會變成什麼 。"

"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

"這樣有意義嗎 ?

"繼續下去只會很累而已不是嗎 ? "

無數聲音又一次湧入他的腦海，質疑的，嘲笑的，卻沒有使他動搖一分。

"你打算怎麼做"

我又問

"你能找其碎片嗎 ? 單程票的路已? 就算能夠找到，屆時你還有力氣帶著你拚好的夢想再一次出發悶? 就算能夠找到，屆時你還有力氣帶著你拼好的夢想再一次出發嗎 ? "

一句又一句質疑的話與拋向他，他也沒有被勸退的樣子，原本黯淡下去的眼也明亮堅定起來，似乎這些考驗對他來說只是前進路上的墊腳石而非絆腳石 "

"那又如何 ? " 他的聲音不大，卻感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堅定。

"既然我選擇，我便會去完成 。"

"就算你也不知道為什麼 ? " 既然質疑會成為你的動力，那我也在最後推你一把吧，這樣想著，再次地發出沒有意義的質疑。

"就算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會繼續下去 "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玻璃破碎的聲音一樣清晰，肆意的刺進安靜的空氣。

手上的碎片早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他卻沒有一絲一毫放手的一。斯

"沒有意義的" 少年心中某處一到聲音響起，是無力的，是疲憊的。

"我知道。" 他默默地回應著自己內心中的聲音 " 那是我自己要去造就的東西 "

走吧。在心裡默念著。

繼續找著，即便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總有一天會找到自由，也或許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即便步伐搖晃，即便腳下的每一步都踩著尖銳的痛楚，他還是堅定不移地邁開腳步。

汗水滴落，傷口疼痛，淚水在眼眶打轉，碎片隨著掌心的用力嵌得更深，掌心的傷口也默默的落下鮮紅的淚，像是以血立約，那無聲的誓言，經過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暗紅的鮮花，像是一個浪漫高尚的故事流淌著。

路，早已模糊不清，天邊的海也遙遠得像幻覺，似是存在，又似虛幻。

但那名曾為碎夢哭泣的少年知道，要先走才有機會到達。

"或許在海的那邊會有我想得到的答案，也或許答案在更遠的地方。"

風吹過他的耳畔，彷彿輕聲地回應著他的心聲。

"無論答案是什麼，只有前方才找的到 。"

他垂下眼眸，略顯堅定地看向手上的碎片。

"我會知道的

"遲早 "

他說，夢碎了

碎的滿地都是，碎的像灰塵一吹就散，碎的像從未存在過。

他說，夢碎了

但總有一天我會將其拼湊完整，在一次踏上追尋夢的旅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