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囉書窩｜尼采哲學超圖解

■ 書名

尼采哲學超圖解：從上帝已死、超人到永劫回歸，鍛鍊生命力的66個尼采哲思，讓心變強大的終極解方

■ 觀點

虛無主義

認為「行善便可上天堂」、「這是有道德的善行」、「世上存在應追求的真理」，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為人指引了人生方向。相反的，一旦人失去了可信的東西，就會失去目標，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進，最後失去活著的力氣。尼采將這樣的狀態稱為「虛無主義」。

尼采主張，科學的發展等因素，使我們漸漸無法相信絕對價值。一旦絕對價值變得無法相信，便難以找出活著的意義。就像是「吃飯是為了攝取養分」、「搭電車是為了去工作」，即便每個行為都有意義，卻無法答出「活著是為了什麼？」像這種失去絕對價值的狀態，稱為「虛無主義」。

權力意志

如何在虛無主義的世界生存，提示就是「權力意志」。尼采認為，所有的生命都具有「追求永無止境地擴張與增強的意志」，也就是「擴張力量的意志」。

反基督思想

尼采認為，「貧困、承受病痛、煩惱的人有福了」、「人背負著原罪」、「汝應愛苦難」等教誨，都是源自於對強者的怨恨。姑且不論尼采主張是否正確，他的確貫徹了反基督思想。

基督教「人生來有罪」、「你應該要背負苦難」的教誨，卻告訴弱者，應該怨恨的對象不是強者，而是自己。比起「受到他人的折磨而感到痛苦」，人比較有辦法忍受「自己害自己感到痛苦」的情況。

主人道德

強者將自己的氣質和行為視為「善」，如「有能力，也有自信」、「積極且主動」、「健康且性慾很強」、「奢侈鋪張且殘忍」等等，肯定忠於權力意志的自己。而認為「弱者才是好」的奴隸道德，和主人道德的差異就在於，對自身權力意志的態度是肯定還是否定。尼采認為，主人道德才是人類本來的道德觀。

背後世界

「死後的世界」、「靈魂不滅」、「上帝的救贖」，尼采批評這類背離現實的宗教要素，是在捏造「背後世界」。背後世界指的是，有別於現實世界，「看不到摸不到的世界」。尼采斷言道，大部分的宗教和過往的哲學家，之所以主張「存在絕對真理」，只不過是覺得「那樣想比較幸福」。

末人

尼采將失去活力、沉溺於物質享受者，稱為「末人」。他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寫道，「世人再也無法生出任何星星時」，末人將橫行於世。

尼采創造出末人，也就是最後之人的概念。用現代的用語來說，末人是「不喜歡惹人注意、怕事，沒有目標，坐等時間流逝的人」。雖然能理解「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和價值，又不想跟討厭的事情扯上關係」的想法，但過分壓抑而失去自我，讓人感嘆不已。

積極的虛無主義

如果心靈失去依靠，例如「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人類不斷進步」等價值失去意義，人們應該會感到不安。面對這種情況而失去幹勁，稱為「消極的虛無主義」。相反的，若並未失去幹勁，仍能積極正向地活下去，則稱為「積極的虛無主義」。想要維持積極的虛無主義，必須認知到「一切都沒有價值」，並有效地運用權力意志。尼采預言道，虛無主義將發展到極端，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而接受那樣的事實，讓自己成為積極的虛無主義者，可以說是全體人類的重大課題。

超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在虛無主義的世界找到活著的意義，堅持自已積極虛無主義的立場？尼采將那種人命名為「超人」，而超人指的是「超越過去所有人類的存在」。在再也無法相信絕對價值的時代，超人也能充滿活力。而感到痛苦時，超人也不會莫名怨恨他人，而是能持續提升自我。末人是與超人完全相反的存在。

永劫回歸

永劫回歸假設人生會無限重複。此概念提示了克服虛無主義的線索。假設人生會不斷重複，你「想重複多次」，還是「不想再經歷了」？這是能否肯定自己人生的關鍵。唯有充滿「權力意志」的人，才有辦法「重複再多次我也願意」，肯定永劫回歸。

藝術

尼采認為，想要在虛無主義極大化的時代活得積極正向，有效運用權力意志很重要。而這樣的想法，跟叔本華提出的「盲目的生存意志」使人生充滿苦痛的概念相反。相對於叔本華所說的「藝術是生命的鎮定劑」，尼采則提出「藝術是生命的興奮劑」。尼采認為，想要肯定人生，必須借助藝術的力量。

■ 評論

尼采的著作既沒有推演，也不合邏輯，而是匯集隻字片語，以「格言體」的方式組成。在閱讀他的著作時，必須小心，避免曲解文章內容。實際上，尼采的哲學就曾經遭到納粹扭曲濫用。

相較於尼采，我更偏愛叔本華。尼采早期深受叔本華影響，但後來發展出與之對立的「權力意志」。然而，本書定義的「積極虛無主義」卻似乎更接近《虛無主義》中尼采對虛無主義的闡述：「发现生活无意义但仍然继续活下去才是虚无主义。」

再者，如果尼采的「永劫回歸」假設成立，是否意味著「成為超人」終究是不可能的？因為如果「永劫回歸」為真，熱愛永劫回歸的態度本身不過是這一循環中早已註定的歷程，就像是劇本中預先寫好的下一幕，角色註定要「熱愛永劫回歸」。

《焦慮的意義》中提到：「馬庫色主張，存在主義是一種耐人尋味、不負責任的宿命論，其接受這個世界的荒謬性」。相似的，在「積極的虛無主義」中，我隱約感受到一種「精神勝利法」的影子。有評論認為魯迅的《阿Q正傳》描繪了奴隸道德的「末人」，但我卻覺得其更像是呈現主人道德的「超人」。

「在再也無法相信絕對價值的時代，超人也能充滿活力。而感到痛苦時，超人也不會莫名怨恨他人，而是能持續提升自我。」這種思維似乎與「精神勝利法」有幾分相似，也似乎與功績社會形塑出倦怠的人相仿。雖然尼采的哲學充滿矛盾與衝突，但閱讀其生平記述時，我卻感受到一種釋然。相較於叔本華悠然自得的生活，尼采一生鬱鬱不得志，其哲學思想在這樣的背景下，彷彿成為他堅持活下去的精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