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小說】邻家隔壁。林朗与啟宏（8/12）

第八頁

天剛濛濛亮，廚房裡傳來細碎的聲響。

林朗醒來時，啟宏已經不在沙發上。他揉揉眼，客廳裡還殘留著昨夜酒氣與某種難以言說的餘溫。沙發上，一件被揉皺的T恤垂在地上。

他走進廚房時，啟宏正背對著他，呆坐著，握著一杯熱水，任蒸氣一圈圈往上繞。眼神沒有焦點，像整個人被泡在霧裡，安靜，潮濕，無聲地沈沒。

桌上還有一個空酒瓶和兩個杯子——裡面還有一點沒喝完的液體。他的手指在杯口轉圈，像是沒停過整晚。

「你……沒睡？」林朗試探地問。

啟宏沒回答，只淡淡地問一聲：「⋯起來啦？」

他轉過身。臉上爬滿鬍渣。那雙眼睛佈滿血絲，卻沒有醉意。

「昨天晚上……？」林朗低聲問。他不確定該不該說，也不確定啟宏想不想聽。啟宏只是嗯了一聲，沒接話。

林朗喉頭動了動，卻卡在第一個字上。「你昨天……喝得有點多。」

他終於開口，聲音卻輕得幾乎被蒸氣淹沒。

空氣沉了三分鐘，廚房裡只剩雪櫃低低的嗡鳴聲在空氣中緩慢流動，像什麼也沒説過。

「你別太放在心上，真的……」他低聲說，「你那時候喝太多了，我也……我沒有……我是說，我只是——」

「沒事，你沒做錯什麼。」啟宏打斷他，語氣平靜到近乎冰冷，但林朗聽得出，那平靜底下潛伏著什麼——像是冰湖下隱隱要撐破表層的水壓。

啟宏有些愧疚，默默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像一種不擅表達的歉意。

「吖！」林朗被燙了一下，手指一縮。

那一瞬間，啟宏反射性地抓住了他。兩人對望著，像突然被拉回什麼沒說出口的言語。

他沒有放開，只是輕輕握著林朗的手。沒有話、沒有解釋，什麼也沒說。

林朗的手被他包住，像被一種體溫護住，也像一種遲來的認可。

他心裡亂得很，想抽回，又不想。兩人坐在高腳凳上，保持不動。啟宏的眼是溫和、困惑，又藏著不確定。

時間像凝住一樣流過。就這樣握著手，他們一起靜靜坐了整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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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一顆顆從花灑滴落，砸在他背上。時間像是被凍住了。啟宏站著不動，任冷水一滴滴落下，每一下都像細針，刺進皮膚，也扎進骨頭。

他抬起手臂蓋住額頭，拇指與中指死死按著太陽穴，閉著眼，嘴巴張開，痛苦地在水中哑喊著——那聲音全被壓回腹底，像壓抑到極限的嗚咽。

腦海中不斷閃現與林朗的畫面——不是侵犯，不是強迫，而是一種無法拒絕的溫柔。那份體貼太細緻、太小心，反而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我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他喃喃。

他咬著牙，雙拳握緊，整個人靠著牆慢慢滑坐在濕冷的地磚上。冰意一路竄進胸腔。他不是沒察覺，小珊近來的進補刻意、語氣瘋狂；她的情緒霸凌早已讓他麻木，讓他習慣逆來順受。

她說他沒用、說他讓她無法快樂，還說如果真的愛她，就試一次，跟男人做愛——她想看。那樣會讓她興奮。

他知道那碗補湯不單純。他也知道自己那晚是「配合」。但配合的，不是她的慾望，而是他自己的無能感。

他只是想證明自己還有用。他不是廢物。他也可以「給人快樂」。

但他錯了。

那一夜，他不是為她而做。那個男人沒有一句挑逗，卻在每一個觸碰、每一次喘息中，給了他無法抗拒的真實。他迷失在林朗的眼神裡——不是被勾引，而是被看見。他從未被人那樣小心地觸碰、那樣默默地接住。

那不是錯，那太真了。真到讓他開始質疑自己——他到底是誰。

「我……不是gay……不是……」他顫著聲說，但卻說不下去。

他抱著頭，喘不過氣，像溺水的人無法浮出水面。整張臉貼著地板的冰冷，他彷彿看見鏡子裡那雙眼：陌生，空洞，像是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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