圮塌寺的虛渺信奉
太陽掛在廢樓之上,緩慢下沈。過了這條十字路口,右拐進入小街,左拐就進入了小巷,小巷出來就是他們的聚居地。
到了家收拾下自己的物品,他很想下樓找一些東西吃,今天他還是有足夠的經歷出門覓食,他走下石質的樓梯。街上充滿著人流,他到炸串鋪、麻辣燙鋪選購,做成一份葷素搭配的晚餐!他邊吃邊向著橋的方向走,橋只有在晚上時才會寂靜。他突然向前一踉蹌。是有什麼東西絆了他一些,像是腿的東西,他回頭看,有團更黑的東西團在角落。他大聲質問他為何這麼做,他手裡的串差點全摔地上,憤怒呼斥了半天,那團黑影卻始終沒有動靜,他拿出手機一照,這竟然是個睡著的人,但這也正常,這是城中村,流浪漢不來這去哪呢?“哼,真是倒了霉了。”他嘟囔著出了橋。
再次到這個地方時,那團黑影仍在,他仔細看著地面,卻沒有伸出來的黑條。他以為那傢伙仍在睡眠,正在他將走出橋時,有聲音從那黑影傳來,“我剛是不小心絆了你一下吧。”“你不是睡著了嗎?”“我醒來了。”“嗯。下次去別的地方睡。”“我知道你的任何事情。”他回過頭,那團黑影說:“我不騙你,你過來。”“腦子傻了吧。”“你是不是乾的維修,沒女朋友?去年三月搬來的?”“你看見了?”“不是,我知道你的任何事情。”“你跟過來。”黑影站了起來,在光下,他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十分一般。他拉著他到一棵樹下,“上樹。”他先爬上了樹,向倚靠樹的他說。他有些艱難地爬上了樹。“他們說我知道你的一切,他們說在東方約七十五度有一顆星,那顆星就是保護你的。”“不對,你錯了。我不是讓你說這個。”他抱著手,含著笑地看著他。“不可能。”“沒有完全的不可能,至少在這件事上是可能的。”懂得一切的他低下頭,“或許你是對的。”“回我家吧,我該和懂得我一切的人住在一起。”“我會在後天為你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女朋友。”“後台?呵,真的?的確是真的,但最好如此吧。”
那天晚上他們沒有過多交談,只是在早晨醒來後他發現全知者消失了。他沒想太多,便去工作了。回家路上,他看見他坐在樹上,向月亮扔石子。於是他也爬上了樹。“其實我並不信神。”“不可能。”“在這件事上也是可能的。”“你一直在向這虛無縹緲投餵,我們一直都看不見它。”“你不要再說了。我會離開的。”“嗯。”全知者說讓他跟他去一個地方。城中村的後面有一大片空地,上面長滿了荒草。全知者告訴他在今晚,等到今晚。他很困惑,等吧。夏日的風拂過荒草,他看著遠方的城市,城市在黑夜中發出光,但並不刺眼,點綴了黑夜,但仍遮蔽了星光。這裡仍舊漆黑。“快了,那個地方,你的保護星。看見了嗎?”十分好辨認,天空中一共沒幾顆星星。“它要走了。我也不知道它在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呵呵,我希望這一切不是夢。”“這就不是夢。”“希望吧。”
他如願以償地有了女朋友,在他下班時間,一個女孩在她汽修廠門口等著他。那個女孩羞澀地問能否在一起吃晚飯。他牽了她的手,沒有拒絕,他們就這麼在一起了。一切發生得這麼自然,如果回過頭來看一看,一切都奇怪得恰到好處。
“我父母告訴我坐在向月的樹上,能離得神更近。”“你父母信的天主教。”“這棵樹,我父母說是一棵神樹,他們說上帝在這坐過,在他的步途中。”“這樣。昨日的保護星中有一些神旨,他說你要在土曜日去往城中村東邊的神廟中去祭拜。”“土曜日?週六?”“嗯。”“我知道了,你到時候能與我一起去嗎?如果可以,我也想帶上她。”全知者雙目緊閉,手掌合十呢喃著什麼。隨後他張開眼,“土曜日一起出發吧。”
週六那天下起了蒙蒙細雨,他拿了九炷香,牽著那女孩的手,“待會到裡面,少說話,在那裡面……”“不要這麼給她說,你不要給她說跪拜只要磕幾個。”“好。”
廟宇中的瓦磚大多坍了一塊,一樹枝衝破屋頂,雨絲飄在這洞下,形成了如夢似幻的迷霧。“這一切不是夢。”“這一切當然不是夢。”那尊神像嵌在凹狀的牆中,他讓女友點上三炷香,女友並不想行禮,但看著兩人規範的姿勢還是照做了。九柱香爇出細飄的青煙,頂著縈蘊的霧氣,衝出屋頂,渺向灰蒙的天空。“好了完事了,走吧,今天這個天氣很適合吃頓火鍋,咱們仨,我請客啦!你還在看什麼,這個廟這麼破,靈氣什麼的都看不到了。”全知者揣個兜,開始向外走。可這時地面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劈開了瓦菲磚牆。“這一定是地震了,我們快走!”而全知者卻慌忙跪下,三叩九拜。“你還在傻什麼啊,快走啊!”大地的憤怒似乎減輕了一些,可那道裂縫看起來仍是那麼觸目驚心,那九柱香爇出的青煙開始向佛像靠攏。“你要相信科學啊,保命要緊!”全知者跪下仍在呢喃術語,可他的大手猛地將全知者提起。“神這方面的事沒有一定的!它有無限種可能的!我不是與你說了嗎?”“為何我就不知道你在這方面的事呢?我不是知道你的全部嗎?”“神有時候會很慈愛,有時它就是這麼傲慢!你看看,那個女的,早就跑沒影了,快他媽走吧!”他拉起全知者的手,他們一起狂奔一公里,裂縫不再擴張。可全知者掙開了他的手,在那個工人回頭時,這個全知者已然消失了,他四下張望,卻看不到任何人。
他一個人從橋上走出,又一個人從橋上歸途,他望向那棵樹與它所對的今晚上的月亮。
他認為那個人用了某種方式脫離了他的視線。是哪種方式呢?他敲一下頭,我怎麼知道呢?他苦笑一下,可能吧,誰說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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