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六章 行走太陽照妖林,村民跪到腿抽筋
沈硯背著熟睡的小寶,一步一步踏出女鬼林。
林外的光線比想像中刺眼,讓他眼睛微微眯起。風重新流動,帶著正午的溫度,吹散了衣袖上沾著的陰冷。但比起外頭的暖意,他心裡那一團疑惑反而越捲越緊。
——胸口的光。
他低頭看了眼衣襟下,被布料遮住的地方。那顆白色碎片此刻靜得像不存在,連半點脈動都沒有。
想到這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摸了老半天也沒摸出什麼。
「咦?那碎片?怎麼不見了?……剛剛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忍不住低聲嘀咕。
來這世界之後,胸口偶爾抽痛,他一直以為是內傷、壓力、胃病、或是轉職仙門弟子的副作用(?)……總之,怎麼想都不會往「會發光」的方向去。
可是那一瞬間,光不是幻覺。
也不是輕微的光。
是——差點把女鬼直接炸飛出去的工業探照燈。
沈硯越想越覺得心裡毛:「靠,要是我剛剛沒把光收回來,是不是會把她照到灰飛煙滅……?」
女鬼魂體怕陽光,那是她親口說的。
他胸口的光,也能傷她,那是她跪著求饒時說的。
「她怕陽光,她也怕我,所以我……是行走的太陽?鬼見愁 2.0?」
沈硯嘴角抽了一下。這什麼體質?什麼設定?
但最怪的是——現在胸口不痛了。
他在剛進到林子裡時,那心口抽痛嚴重到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快心肌梗塞。
可是那道光爆射出去以後,抽痛的感覺居然像被按掉的開關一樣,消了。
現在只剩下一種奇妙的溫熱,像是剛運動完心跳還沒完全平下來那種。
「什麼原理……?」
沈硯抬手按了按胸口。沒有痛。甚至覺得氣息還比之前更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要不要回去問一下顧宛心?……算了,那要是她靠太近……我是不是會害死人?呃不,害死鬼……」
他一邊走,一邊讓自己的想像跟疑惑拔河。但拔到最後,他仍然搞不明白。
「……好吧,結論就是——光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亮?又為什麼亮完就不痛了?」
肩上的小寶睡得很安穩,呼吸均勻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硯嘆口氣:「小鬼,你倒是輕鬆……全村人都被你嚇出三條命。」
林子出口越來越近。光線變得明亮,風變得溫和,傳來遠方村民焦急的交談聲。沈硯望向前方,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
……
………
雁坡村口。
一群村民已經在林邊守到腿麻,人人臉色都像被山風吹白了三層。
「怎麼還沒消息……」
「上仙……已經進去快一個時辰了吧……」
「不會出事了吧……我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女鬼』把上仙吃了?」
「呸呸呸!上仙會出事?你腦子裝稻草嗎!」
有人抱著頭發抖。
有人不斷看天色。
更多人是在原地來回踱步,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阿成跪坐在地上,眼睛紅得嚇人,聲音啞得快喊不出來,只剩一個名字在嘴邊反覆打轉:「小寶……小寶……」
阿筠也在,她袖子都快被自己絞爛了,明明嘴上什麼也不說,指節卻一直發白。就在大家越等越心慌時——
突然,有村民驚呼:
「欸、欸!你們聽!林子那邊……好像有動靜!」
「沙……沙沙……」
林子深處突然傳來草葉摩擦聲。全場瞬間像被按下靜音鍵。
有人尖叫:「她、她來抓人啦!!!」
另一個小孩直接縮到他娘身後:「娘!是鬼!一定是鬼!!」
有人腿一軟跪下:「上仙保佑——!!!」
有人直接抱著旁邊的大嬸:「老婆快跑!啊不是、妳不是我老婆——」
大家都緊張得喉結上下浮動。等他真的從草間踏出來時——全場瞬間安靜得能聽到針掉地上。
第一眼,只看到一個高大人影,肩上背著什麼,還垂著兩條小腿。
下一秒,光線照清楚了。
村民們全體愣住。有人嘴唇顫了顫,指著前方:「那、那是……沈上仙……?」
阿筠直直盯著,眼睛慢慢睜大。阿成像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猛地撲到前頭看——小寶正睡在沈硯肩上,鼻子還吸了吸。
那瞬間,全場安靜三秒。三秒後——像鍋蓋被掀開。
「小寶!!!是小寶!!!」
「天啊天啊活著!!」
「上仙真的把人從鬼林裡救回來啦!!」
「上仙好樣的!!!」
「上仙威武!!」
「上仙我願嫁你——喔抱歉我老公在旁邊——」
哭的哭、笑的笑、有人雙手合十瘋狂感謝老天,也有人拍著鄰居肩膀狂吼:「活著啦!!我剛剛還以為……嗚哇——!!」
阿成衝得比野豬還快,嚎啕著撲到沈硯面前:「小寶!!我的小寶!!!」
沈硯連忙半蹲,把小寶從肩上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父親懷裡。
小寶迷迷糊糊哼了一聲:「……爹……娘……姐姐……」說完又睡死。
阿成抱著孩子,哭得像快暈過去:「謝謝上仙……謝謝上仙……謝謝……」他整個人跪倒在地,額頭都快磕到泥土裡去。
沈硯:「啊別別別!不用跪——真的不用跪——」可惜沒人聽他。
因為阿成跪下後,旁邊的三個婦人忍不住也跪。
再來五個漢子跪。
接著一大片「撲通撲通」跪倒聲在林口連環響。
整個雁坡村,像骨牌一樣全部跪了。
沈硯差點被嚇到退三步。「欸欸欸欸欸!?你們這樣我壓力很大耶!!」
有人邊哭邊拍地:「上仙您是我們雁坡村的大恩人啊!!」
有人哭到鼻水噴出來:「上仙若有差遣,我劉大棒子為您上刀山下火海啊!!!」
突然有個憨厚漢子挨著人群擠上前,激動得臉都紅了:
「上仙!!我家那隻母豬昨晚生了七頭小仔!若上仙想要擇一頭作——呃……作仙獸培養,我、我家願意奉上!!」
旁邊立刻有人說到:
「對對對!上仙若嫌豬不夠靈氣,我家還有一隻雞成天亂飛,也……也挺像能修成妖的!」
沈硯:「………我連養自己都快養不起了你們是在逼死誰??」
他也聽不懂什麼靈獸,妖獸的,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仙門弟子」該有的溫和氣度:
「……咳,不用養豬,也不用雞。真的,謝謝。不需要。」
那漢子還以為被嫌棄太寒酸,急忙又跪得更低:
「上仙嫌豬笨嗎?!沒事!我家下一胎一定挑聰明的!」
沈硯:「……你、你等一下,豬怎麼挑聰明的???」
整片村民陷入一陣尷尬的熱情。整個場面吵得快讓鳥從樹上掉下來。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誤認為仙人」帶來的副作用:
——太多跪的了啦!!!
——我明明只是個保險業務員!!
——你們這樣我會心虛到死!!!
但看著一個個感激得快哭瘋的村民,他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畢竟對這些人來說,他真的把一條命從鬼林裡帶了出來。
而背後……還有顧宛心那個可憐的女鬼。那是另一筆帳,他稍後還得想辦法替她還。
沈硯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大家先起來:「好啦好啦,小寶回來就好了,大家別跪了……」可是聲音淹沒在眾人的嗚咽、感謝、叫好聲裡。
雁坡村被一陣喜極而泣的吵鬧包圍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小寶被抬回家、阿成哭到昏倒、村長嗓子喊啞,村民們才慢慢散去。
沈硯則在被迫收下三籃雞蛋、兩條麻繩、半袋米,以及一個不知道用途的「避邪桃木梳」後,終於得以喘口氣。他一坐下就想躺平。
——上仙這工作……也太他媽累了吧?
由於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暫時沒有其他去處,於是沈硯便借住在了阿筠家的偏房。上仙將小寶救回危機結束了,但是上仙的生活卻還沒有結束
接下來的三天,他的生活變成這樣:
第一天:雞蛋、蔬菜、糯米、土豆。
第二天:雞蛋、豆腐、青菜、蓮子。
第三天:雞蛋、雞蛋、雞蛋、雞蛋。
沈硯看著堆成小山的雞蛋,懷疑村民是不是覺得仙人靠蛋補充靈力。
「上仙多吃蛋,補身、補氣、補精、補——」
「停!!!」
沈硯差點把口水噴到村長臉上。「我很健康!不需補什麼」
村長眨了眨眼睛說道:「喔……那就是補仙卵。」
沈硯差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什麼仙卵啦!??」
最扯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這裡的村民把他當移動客服中心。
村民A:「上仙,我家豬半夜哭,是否撞邪?」
沈硯:「牠只是想逃離你。」
存民B:「上仙,我家雞最近愛飛,是不是快成妖?」
沈硯:「牠只是想逃離你。」
「上仙,我媳婦做惡夢常常晚上出去夢遊,是不是被你的靈氣沖到?」
沈硯:「她只是想……呃,我建議你晚上把家裡的房門都給鎖了,她就不會出去夢遊了」
一邊拍了拍這位綠光罩頂的大哥的肩膀,沈硯一邊無奈地說道。
「好的上仙,我馬上照辦,謝謝上仙!!」
看著興高彩烈的跑出去的村民,沈硯只能扶額搖頭。也就是這些小打小鬧讓沈硯有點不太習慣,其他倒還算太平。平時他也沒閒著
沈硯這幾天逐漸混熟了雁坡村的節奏。
早上陪阿筠去挑水、幫忙劈柴——
雖然他只會把柴劈歪,沒少被阿筠在後面偷笑……
中午在村口走動,
被全村當成某種「移動客服中心+民俗故障排除技師」。
今天查豬,明天查雞,後天查夢遊。
村民們的問題五花八門,讓他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轉職錯行。
下午他習慣繞著村子外圍早早走一圈,
一來熟悉環境,二來看看有沒有奇怪的東西跑出來。
——但,從第三天起。
他開始察覺到村子周遭出現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變化。
雁坡村靠山、臨林,
每天清晨必定會有鳥叫、獸鳴、雞啼此起彼落——
吵得連作夢都會被打斷。
然而第三天一早,
沈硯端著洗臉水踏出院門時——
「……咦?沒有鳥叫?」
連最吵、每天都像在公布天氣預報的山雀都不見了。
(雖然說真的,他也不太確定山雀到底怎麼叫……)
整個村口安靜得不自然,
像有人把整個山頭的聲音都調成了靜音模式。
他站在院前聽。
風有。
草有動。
他自己的心跳也有。
唯獨——沒有任何動物的聲音。
沈硯皺眉:「……不對,這絕對不正常。」
他不確定地球的生態學在這個世界適不適用,
但「安靜到詭異」從來都不是好徵兆。
下午,他照例繞到村北邊——靠近女鬼林的方向。
一眼望過去,他當場愣住。
那條原本雜草叢生的小路——
兩側的雜草竟然呈現「被壓過」的狀態倒伏。
不是自然彎曲,而是像被某種重量強行踩過。
「……這草,前天明明還好好的?」
他蹲下摸了摸草的莖。
草被扭得七歪八扭,卻沒有爪痕——不像野獸的軌跡。
他順著被壓過的痕跡往山坡再走幾步,
忽然看到泥地上幾個——明顯「新出現的凹痕」。
形狀不像獸蹄,
也不是農具留下的,
踩踏深度也不一致。
像是——
「……有人在這附近走動過。」
他皺眉更深。
——但村民絕對不會靠近這條山坡。
連大白天都不會。
那些腳印的方向,全往北方的樹海延伸。
那裡白天就陰得要命,更別說夜晚。
沈硯沉著臉盯著那方向。
就在此時——
胸口的碎片突然微微一熱。
不是疼痛。
而是……像提醒。
沈硯下意識按著胸口:「……你又想說什麼?」
碎片沒回應,
但那股溫熱久久不散,
像是在告訴他——
事情,快要不單純了。
…
……
………
雁坡村東北方十里外山腹上
密林深處濕氣沉重,暗得像永遠看不見太陽。腐木味、獸皮味、汗臭味混雜在一起,煙霧繚繞。
二十幾個粗壯男子正圍在一座營火前啃著半熟的獸腿。
火光照亮他們臉上的刀疤、燙痕、耳洞,
也照亮——那股與生俱來的狠。
一名蓄著亂鬍的大漢重重把獸骨往地上一丟。
「媽的!那天在林子碰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大漢臉色還有一點不正常的慘白。
旁邊的小嘍囉縮著脖子道:
「二當家,我……我怎麼知道?反正、反正那女的不是人……我看得很清楚……」
「閉嘴!」
二當家一腳把人踹翻,「你給我再說一次——我們兄弟被一個女人嚇跑?!連刀給弄丟了,沒出息的東西!」
小嘍囉捂著肚子:「可她真的從樹上飄下來……臉白得像紙,眼睛還——」
「我叫你閉嘴!」
二當家怒得眉毛都炸開。他不是不怕,只是不想承認。
當天他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腿都差點軟掉。
旁邊有人壓低聲音道:
「那……那天的事情我們就別提了吧。大當家聽到會笑死我們。」
「笑?」二當家冷冷哼一聲,「大當家最近心情好得很。」
火光微顫。這時,一名身穿獸皮、肩背大刀、滿臉橫肉的男人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的腳步沉得像踏裂土壤,每一步都像壓著刀意。
所有山賊立刻噤聲。——大當家來了。
他坐下後,拿起火邊的獸肉,一口咬斷,血水沿著嘴角滴落。
片刻,他舔了舔牙齒,淡淡道:
「說吧。你們幾個那天從村子附近帶回來的小崽子呢?」
全場一僵。
二當家額頭冒汗:「大、大當家,那崽子……跑了。」
大當家動作一停,慢慢抬眼。「跑了?」
二當家戰戰兢兢道:「我們確實抓到了,但……遇上怪事,那孩子跑進女鬼林……」
「女鬼林?」大當家挑眉,語氣裡半是譏笑半是不耐,
「你他娘的被故事書嚇大?」
「大、大當家,我……我發誓真的有東西!那女人……不是人,是——」
話還沒說完,大當家一腳踩在他肩上,把人壓得半跪不起。
「老子不管你看到什麼。」
大當家的聲音低、狠——像夜裡的狼咬著獵物。
「那孩子跑回村,村民就會警覺。」
「只要村子警覺,我們這次打算收的『貨』就會跑掉。」
他抬頭,望向濃黑的北風。
「雁坡村靠山,又不在官道,一年到頭沒官巡。」
「老子挑這裡挑了兩年,就是看準——」
他伸手抓起地圖,狠狠拍在地上。
「這村子——好搶、好抓、沒人會查。」
全場默然。
大當家舔著指節上的血痕,一字一字道:
「給我準備。三天後——夜裡。」
「我們——」
「——滅了雁坡村。」
火焰「呼」地一下竄高。
有人咽口水,有人眼裡閃起獵食的光。
大當家站起身,肩上背刀,語氣冰冷:
「記住,我要的是活的。男人不用太多。女人……年輕的留下,老的……」
手指輕輕一劃——
「隨便。」
二當家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
「那……那天林子裡那東西……大當家不怕嗎?」
大當家笑了。不是開心的那種,而是獵人聽見有猛獸後,舔舐牙尖的那種。
「怕?」
「你們怕,是因為你們沒看過真正的邪物。」
他抬起刀,放在肩後。
「老子看過。」
「那種陰氣的小玩意兒——」
「老子一刀就能劈成兩段。再說……我們洗劫雁坡村,又不是洗劫那片鳥不生蛋的森林,你他媽的在怕什麼?!」
火光照在他臉上,映出一張瘋狂而殘忍的笑。
那笑意沿著夜風往雁坡村的方向散去。
——黑暗,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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